啪嗒——微不可见的声音。

蝌蚪般的英文字a溅上殷红的血渍。

都本抬眸看向琴酒。

琴酒按着挣扎的男人,目光却也直直地射向都本。

绿色的瞳孔极富有穿透力,仿佛要看透都本的内心,他嘴角勾起笑, “都本,别逃避我的问题,区区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卧底,为什么就能在你的公司潜伏那么久?”

“不该啊,你不是那么愚蠢的人?”

都本垂下眼眸,继续看眼前被脏污掉的文件。

“如果你不想处理,就打电话让别人来处理。”都本沉声。

琴酒没有说话,不喜欢都本脸上的无动于衷,在男人痛苦的呻吟中,他从怀里掏出手枪。

子弹上膛,琴酒一寸一毫地观察都本脸上的神色,他仿佛凝固的蜡像,目光紧盯着自己手中的报表,然而在听到枪声上膛的瞬间,却不自觉捏皱了报表的边缘。

窗外的夕阳十分漂亮,为整个办公室都营造出一股温馨的气氛,只是办公室的场景却和温馨毫不相关,撞晕的男人呻吟着,身后是想要取他性命的恶魔,前面是对此情此景漠不关心的男人。

整个房间形成了割裂的两角。

“为什么不回答?”琴酒询问,其实他知道问题的答案。

一切不过是因为四年前的事。

都本的子弹不小心穿透了唐堂的身体,带出了他身体内的血液。

中了子弹的唐堂被他带上车,送往最近的医院,可是在医院内却离奇消失了,或许是被公安带走了,又或许是被唐堂的仇人带走了……

谁也不知道,都本也不知道。

无尽的恐惧笼罩着都本,那颗子弹仿佛种进了他的心口,一直让他处于,不知道唐堂是死亡还是安全的间隙。

从那以后,都本再也无法拿起任何枪械,一旦拿起枪械,他就会双手颤抖,软弱到难堪。

只是琴酒没有想到,那件事情对都本造成的影响竟然那么大,竟然让他连这种低等级的叛徒都无法察觉。

琴酒对此十分不悦。

都本不愿回答,径直按下了电话呼唤键, “田中助理……”

琴酒在旁边按灭,对上都本的眼神,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道, “别着急啊,都本,我今天来,除了要帮你解决这个叛徒,还有一件事情,你忘了?”

都本眼中晦暗闪动, “你是说唐堂的事情?”

“是,我们的人辗转各个医院,前段时间,还死了几个探子,但是也终于找到了你要的信息。”

“在哪里?”

“别那么着急。”琴酒勾起唇,把手中的枪递到都本面前。

都本对上琴酒绿色瞳孔。

“帮你找唐堂的信息,并不属于我分内的工作,这算是我帮你忙了。作为交换,我今天有点累了,你帮我处置眼前的叛徒,消音枪我已经帮你装好了。”

都本静静注视眼前的手枪。

从晕眩中回过神来的男人见状,反身就要抢枪,琴酒折断他的手臂,提着他的后衣领,把他按在桌子上,男人额头的血迹弄得桌上乱七八糟,哀求无用,他便只有大声咒骂,要多难听有多难听。

“都本。”琴酒笑呵呵催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