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令徽也病了?”水钧放下茶盏,“昨儿才听水溶说他家小锦儿病了,似乎是发热。”
他叹了叹气,难得正经一回,“小孩子真是难养,难不成我和宴川幼时也是如此么?”
太上皇冷哼道,“你满宫里问问,但凡是有年纪的,都知道你幼时多顽皮。”
“小孩子心性哪有不顽皮的,能平平安安长大就很好了。”皇太后面上流露出怀念的神色,“一晃这么多年,转眼都到该成家立室的年纪了。”
太上皇抬手点了点水钧,“说起来,上月给你选的几家姑娘,考虑得如何了?”
贾环坐在皇太后这一侧,与他们相对,所以能清楚看到弘王殿下的脖颈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。
“怎么突然说这个……我还没准备好呢。”水钧抿了抿唇,掩饰性地喝了口茶,“孙儿心在社稷,不想耽于儿女私情。”
太上皇拿了个榛子扔他,“你准备什么?当自己是上花轿的小姑娘呢?”
他接住榛子剥了吃,又用肩膀挤了挤边上的水铮,“呐,他府里也没放人呢,别只问我一个啊。”
水铮沉默无言,不想搭理他,只坐在太师椅上垂首翻看一本旧词集。
“宴川的事我和你皇祖母自有打算,你少顾左右而言他。”
水钧撇撇嘴,“再说吧,没什么中意的,人生大事,总不能让我随便指一个娶了。”
皇太后手上给贾环递了一碟子点心,笑道,“那你说,喜欢什么样的,皇祖母仔细给你挑选好人家的女孩儿相看。”
他抱臂思索,“这要怎么说呢,我喜欢……像环儿这样的?”
“咳咳咳、咳、咳。”贾环吃的金丝糕受惊呛在喉咙里,咳了个惊天动地,“殿下……您说笑了。”
皇太后哎呦一声,给他轻轻拍了拍背,又对着水钧道,“你个专爱使坏的东西,就是故意欺负人。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水钧起身走到贾环身边,也伸手给他拍了拍,“怎么这么不禁逗。”
太上皇摇了摇头,朝着薛玄叹气,“瞧瞧这狗脾气,真不知道谁能治的住他。”
“各人有各人的缘法,弘王殿下到底还年轻,婚事也不必操之过急了。”
水钧闻言挑了挑眉,“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果然和环儿待得久了,你也变得会说人话了。”
薛玄唇角勾起,轻笑道,“可不是,等到殿下成了家有了王妃,或许也能学着说点人话。”
这两个一对上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,众人早已习惯,总归都是些小打小闹,也不妨碍什么。
“一个王爷一个侯爷,这么大了还跟从前一样拌嘴,好在这里没有外人,说出去看你们羞不羞。”
皇太后已经年逾六十,看他们自然是小孩子一样,“元烨,别总是挑开话,正经想想自己的婚事才是。”
水钧烦躁地仰起头,他眼珠子一转,“环儿。”
贾环感觉身上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,心中也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,“殿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