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了身,赤裸着光溜溜的身躯,伸脚便跨下了本就不高的床榻,捡起地上随手扔着的衣袍,一间间的穿了起来,伸手拨出包裹在衣服中的黑发“张大人莫多想了,我不过是一下贱歌姬,这破败的身子早就不晓得被多少人糟蹋了呢,只不过是一夜风流罢了,不会要您负责的。”无所谓的纵了纵肩,似轻松的说着,嘴角的苦涩,却是身后之人见不到的。
张汤裹着被子呆呆的坐着,手中捏着的暖玉,是自家的传家之宝玉,母亲留与了他,本是想说留给未来的媳妇,但自从遇着了那人,本以为这辈子都送不出去了,却未曾想到,两人竟是一夜风雨,或许该送了那人,只要他愿意,他便愿这样伴他一生,谁知那人却说出这些个无情之花,或许,对那人来说就只是一夜雨露罢了。
李延年穿戴好之后,又整理了一番情绪,他怕自己若是不做好心理建设,转首见到的是那人无所谓或者是嘲笑般的样子,自己或许会崩溃了的,才转首面对着那人,张汤还是呆呆的坐着,竟似忘记了穿衣。
“张大人这是怎么了?莫不是吓着了?”李延年笑呵呵的坐到了床沿上,竟从未见到过这人这般呆呆的模样呢,这竟是第一次。
张汤不语,只是抬了手将暖玉递到了李延年的面前,“呵呵,这是什么?给我的消费?”面上笑着,心中却是快要气炸了般的怒火,难不成自己就真是这般的下贱,你竟这般,这般的对我。
“不是~~”张了张口,想要解释些什么,想要说些什么,李延年却“嚯”的站了起来,“就这快破玉?还不够买我李延年一夜的吧,张大人未免也太小看了我啊,或许是以前倒是可以,但现如今,我可是宫里的协律都尉呢,日后保不齐就能飞黄腾达了呢。”李延年根本就不给张汤任何说话的机会,他怕那人说是,即使明明白白的知道了答案,却还是怕那伤人的话语,从那人的口中说了出来,那定是他不能承受的。
他是儒弱,他是下贱,但他却还仅剩下些的自尊,却不允许他低头,他敢借着酒意,做出那些个事情,却不敢在清醒时分,得到那人否定的答案。
“李延年,你怎就这般下贱?你进宫,不过也是为了爬上刘彻的龙床罢了,与爬上我的床又有如区别,你要财?只要你要,我都能给你,只要你要。”张汤也是怒了,脑子一热,竟说出那些伤人的话,李延年一愣,只不过是为了爬上刘彻的龙榻?好,哈哈,够好的,既然你是这般想的,那他又有什么好说的呢“是了,张大人不愧聪明,那刘彻的龙榻,可比你张大人的床榻值钱多了,是了,我就是这般下贱,张大人如何以为,便是如何吧。”李延年捏着那块暖玉,指甲深深的扣进了肉里,却似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。
双眸闪过一抹狠咻,一把将手中的暖玉摔在了地上,那暖玉应声摔成了几瓣。
一时间时间仿似凝固了一般,张汤睁大了双眸不敢置信的盯着那破碎了的暖玉,李延年知道,他们之间的感情便如这暖玉一般,破碎了,即使再粘起来,也会有缝隙,也回不到从前了,他不知道,自己这般做到底是对还是错,他爱张汤,很爱很爱,但过了今日,他便不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,或许连一个男人都称不上,在那幽幽深宫,或许还要婉转的在其他男人身下呻吟娇作。
“滚,滚,滚~~~”张汤垂了眸子,脑海中一片空白,只是此刻他不要见到眼前之人,他不敢保证,再这般下去,他会冲动做出什么伤害了他的事。
李延年冷笑,滚吗?他是该滚了。
白色的身影转了身,推了镂空雕花的木门便跨了出去,接着木门“哄”的被狠狠的合了上。
张汤凝眸,一时间竟是一片模糊,竟连那人的身影都看不真切,抬手间,却是一片湿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