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汤皱着眉头,看着他吃,见他只吃了这么一点心里是不满的,却也只是笑了笑,已经算是进步了。
“卫青与霍去病回来了。”张汤漫不经心的说道,仿似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。
李延年愣了愣“那你…”他张了张口,如今这般情况,他们还有退路么,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我不是他对手,李延年,你可愿意跟我走?”眼前的局势他再明白不过,那些个包围了皇宫的将士,大半都是刘玲的人,那些人表面上还给他些面子,实则只听从那刘玲的命令。
李延年垂着脑袋摇了摇头,道“跟你走?我们还能去哪?天下之大,可还有你我的容身之地?”
张汤痴痴的笑了笑,是啊这天下之大,可还有他们的容身之地?刘彻怎可能会放过他们?一把捉了李延年修长的玉指,“我想听你弹琴。”
命人将那已经落了灰尘的箜篌搬了来,李延年端坐在琴架之前,伸手拂去落尘,低低的笑了,曾几何时,自己离了琴便不能存活,如今,却是这么许久都未曾碰过,抬手拨弄了几下,竟是有些生疏了,断断续续的弹了一曲,却已经是不成调儿了的,李延年只觉得乏力极了,便道自己想要休息了。
张汤扶着他在床榻之上躺下之后便出去了,他已经做错了一次,不能一错再错,再伤了这人。
待那人走了出去,李延年却突然翻挂在床边“哇~~”的一下子便将方才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,只觉得胃里似乎被拧着洗了一番一般,只险些连那胆汁都要吐了出来,无力的挂在了床边,眼角因为吐的厉害了而微微的含了泪,脸色异样的涨红着,嘴角甚者还沾了些污秽之物。
侍女听了动静便匆匆的跑了进来,见着李延年这般慌了神,连忙上去扶起软软趴着的李延年。
“大人,大人您怎么样?奴婢去为您唤太医来。”那侍女焦急的说道,却是被李延年一把扯了袖子“不用了,无碍,估计是受了寒了,你且将这些清理了便下去吧,我乏了。”
那侍女应了声“诺”便收拾了去。
李延年翻了个身,迷迷糊糊的就这般睡了去,那个下午,他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,却又觉着自己似乎是身在了火炉之中,热的全身都是汗,只朦胧的听到那人气急败坏的说了些什么,接着一双冰冷的双便覆盖在他的脑门之上,他贪婪的想要更加靠近那丝冰凉,只觉得舒服的很,迷迷糊糊的,竟是睡到了第二日的日上三竿时。
他方才悠悠的专醒了,烧已经退了去,本以为睁了眼便会见着那人,环顾了下四周,却依旧是那空荡荡,冷凄凄的屋子,掀了被子坐了起来,只觉得口中干渴的很,唤了两声却不见人,李延年便披了衣袍便下了床榻,只觉得脚下虚软的很,如踩在团团棉絮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