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说过要带你去江南走走,那里啊比长安可暖和的多了,山是青的,水是绿的,你不是一直想去见见你二姐的么,待你好了些,朕便亲自带你去。好些年了,朕当年说待你从漠北回来朕便与你去江南,后来朕又说,待据儿大了,朕便将这天下交予他,我与你,去那江南水乡,寻了个小镇儿,闲来听雨赏花,偶尔泛舟湖上,不再管这朝中的破事……朕说过,但朕一直未做到,卫青,你快些醒来,朕保证,这次绝不食言,绝不食言…”
刘彻执着卫青的手儿细细的说着,“你这小猢狲,你可知你害苦了朕,早知如此,当年朕就不该盗了你的马,偏你这死心眼的愣头青,一匹马罢了,却是那边较真,竟是硬生生的将朕踹下了马背,朕当时就在想,这么瘦弱的小娃儿,到底是哪里来的这般大的力气,竟连朕都能踹了下去。”
“皇上…”卫青迷迷糊糊间,似乎听见耳边断断续续的有人在不停的说着什么,只是听不真切,只那声音却似如此的熟稔。是皇上?不会,不会,那人还在生自己的气,怎会对他说这么些。
刘彻愣了愣,自己难道是幻听了不成,慌张的看着依旧是满脸苍白的卫青,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,怎可能是他唤了自己的呢。呵,看来他真是太过劳累了,竟是出现了幻听。苦笑着摇了摇头,伸手抚上卫青的额头“卫青…卫青…”一声声的唤着。“你可不要再贪睡了,你可听到朕在唤你,卫青…”
卫青挣扎了片刻,想要抬起眼皮子看个究竟,到底是谁人在自己耳边断断续续的说个不停,让他想睡一会儿都不行,只那双眼皮竟是如有千金之重,好容易才掀了开,映入眼帘的,是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孔,满脸的疲惫之色,眼底下的那圈青黑,是遮也遮不住的,许久未刮的胡渣淡淡的长满了整个下颚,卫青晃了晃神,双眸便湿润了,许久未见这人,似乎是变了样儿,又似乎没变,憔悴了,两边鬓角处竟生了好些华发,张了张口,只觉得吼间如火烧着一般的干疼。
“皇,皇上…”低低的唤了一声,嘶哑的厉害。只这一声,却是足以震慑了刘彻,刘彻愣了愣,牟然抬首看向卫青,却正与卫青疲惫的双眸撞到了一处。
刘彻心下一颤“卫青,卫青,你醒了?感觉如何,不是,不是,太医,太医,春陀快些唤太医来。”
“皇上…”卫青一把抓住慌了神的刘彻,他还从未见过这般的刘彻,“臣以为,你在生臣的气。”
“气,朕很是生气,气你怎现在才醒,可叫朕好等。”
……
卫青方醒就又被折腾了一番,硬是被逼着灌了苦涩的药汁,刘彻看着那人睡下了才稍稍的放了心,心下一松,浑身便感觉到疲累的很,刘彻半靠在椅背之上,揉了揉眉心。
“皇上,您也守了这么些日子,现在大将军已经醒了,皇上您也不必多挂心了,还是先回宫歇着吧。”春陀甚是心疼的说道。
刘彻摇了摇头“朕放心不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