伞面高速旋转两次,大红色的伞面爬上了彼岸花的花纹。
彼岸花迅速从地面上破土而出,眨眼间,无一郎就身处于一片彼岸花花海之中。
可和刚才的樱花不同,即便脚边盛开的彼岸花花瓣摩挲着他的裤腿,也没有任何异常。
仿佛只是普通的彼岸花一般。
可无一郎不相信对方只是整个花海给他看看。
嘴角扬起了恶劣的笑容,这次信好心眼地向他解释:“一朵彼岸花就代表我杀过的一个人哦。而这些花,能变成他们生前的样子,其实更不讲道理的人是我哦。”
话音落下,原本还在安安静静随风飘动的彼岸花开始疯狂扭动,细长的花瓣不断膨胀融合,要变换成另外一个形态。
这些彼岸花化作的形态,有鬼的异形、有普通人、也有穿着队服的鬼杀队剑士!
不断膨胀的阴影瞬间笼罩无一郎全身。
它们的眼睛没有任何神韵,呆滞地盯着地面,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隔着密密麻麻的人群,信的声音再次飘来:“对了,这里面也有我杀过的柱,他们的剑技还是在的,要加油哦。”
在话音落下的瞬间,它们速度统一地转过头来,猩红色的双眼死死盯着无一郎,仿佛在他身边点起了密密麻麻的红光。
信看着开始向无一郎发动攻击的大军,满意地哼起歌,迈着轻快的步子跃过刚才劈开的沟堑。
木屐落地踩上了琵琶法师的布衣,但他却毫不在意,而是径直将衣服踩得皱巴巴的,走向另外一侧。
在信视野的终点,椿理子无力地靠在突出的木梁上。
此刻,她曾经白皙的皮肤已经爬满了青紫,并且还在不断向她完好的皮肤扩散。
这是中毒了。
那个琵琶法师一直执拗地和信一起行动,为了保护他,还在自己身体里设置了只要被砍头就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毒。
信并不为此觉得感动,只觉得无所谓。
夜风再起,被踩皱的衣服随风而去,孤零零地飘向远方。
这股风给大脑带来短暂的清明,椿理子勉强睁开了眼。
入目第一眼所见便是那刻着汉字的瞳孔。
信见她睁开了眼睛,眼睛弯了弯,抬起已经划破的手臂。
“姐姐,来变成鬼吧?这样我就可以和你一直玩了。”
没有任何温度的鬼血滴在她的脸上,沿着面部的线条,缓缓向她的唇流去。
椿理子的嘴唇紧闭,但在鬼血的流动中,唇瓣开始微微翕动。
信满意地弯了弯眸子。
嗯!果然没错!
只要在斩断羁绊的情况下,当人类面对致死的危机,眼前出现一根救命稻草都会牢牢地抓住。
哪怕是让人变成鬼,永远背离阳光的稻草也不例外。
可下一刻,信的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在剧毒腐蚀的刺痛之下,椿理子拼尽全力抬手,然后干脆利落地将唇边的鬼血抹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