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着红发少年坚持的目光,森鸥外忽而叹了口气。即使是他,也是在刚刚才从太宰治的那里得到了有关于真相的资料。
“天谷君并不是被杀死的。”这个中年男人的脸上带着属于首领的疲惫,“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凶手,那么,他是被时间杀死的。”
森鸥外从来都不知道,自己的部下还有着这样几乎能够将一切都颠覆的异能力。他真心实意地为此感到可惜,即使是只能使用一次的能力,如果作为底牌好好利用的话,必然能够给港黑带来不可估量的价值。
太宰治当然不是真心想要把一切真相都告诉森鸥外。他只是知道,假设对方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,必然会为此而感到痛心疾首而已。
此刻,听着森鸥外讲述一切过程的中原中也,心脏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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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天谷晃是脱离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之后死亡,但港口黑手党依然为这个年少的干部举行了葬礼。
只是,在葬礼举行之前,一份辞呈就被放在了首领办公室的办公桌上。而名为太宰治的少年干部早已叛逃港黑。
被修缮得高高的教堂之中,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照射到穹顶上,又洒落在空旷的大厅之中。
穿着黑色衣装的港口黑手党成员们安静地坐在下方的位子上,静静地默哀。圣歌的声音在这庄严的空间里回响。
这场葬礼,作为哥哥的太宰治并没有出席,而摆放在大厅正中央的白色棺椁,也只是一个空棺,里面放着的是他生前所使用的义肢。
中原中也摘下了自己的帽子,目光久久地落在那上面。
他最后一个同伴,最亲近的挚友,最……爱的人,也以这样的方式永远地离开了。港口黑手党里再没有能让他毫不犹豫地承认是“家人”一样的人存在了。
心脏之中传来了一阵阵钝痛,连带他几乎要拿不稳自己手中的帽子。
直到现在,他依然能够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,那个普通的深夜里,与对方的交谈和对话。对方的一颦一笑都还历历在目,现在,却尸骨无存,只有装在那长方体盒子里的冰冷义肢。
在对方离去以后,中原中也反而能够客观地去看自己的情感了。
——他是真心在喜欢对方的。
不只是作为朋友的那种喜欢,还有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那种喜欢。
只是,这样的话却始终没能传达给对方。而现在,即使说出来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。
年少的时刻见到的人过于惊艳,关于对方的记忆恐怕永远都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褪色吧。
葬礼结束了。
中原中也并没有直接返回港口黑手党,而是沿着街道,走向了“羊”曾经的据点。那里的别墅后来被他买了下来,只是他几乎没有回去看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