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婆婆也在打量她,双手合十,不住念佛。
明明看到小六撞豁了脑壳,有出气没进气,眼看是个死人;谁知她又奇迹般活了过来,而且整个人的气质有了一种微妙的变化。
具体是什么变化,阮婆婆说不清——总之,好像没有过去那么憨傻莽撞了,一举一动都挺有条理,整个人有一种清醒的活力。
阮婆婆关心地问:“乖儿,还疼吗?”
阮晓露愣了一下,摇摇头。
只见自己身上的破衣服豁了几个口,露出一片片红肿淤青。再摸摸脑壳,血已干了,和头发乱糟糟地凝在一起。
虽然身受重伤,但阮晓露几乎感觉不到不适。
她正常了,不再瘫痪了!
巨大的兴奋感完全盖住了物理上的疼痛。
在摇晃的小船上,她蜷缩脚趾,又伸开,感觉着自己的神经处处联通,感觉着一束束流畅有力的肌肉。芦苇荡浩然无边。她想 跑,想跳,想朝着地平线的边缘一路狂奔
但目前的当务之急,是摆脱那些暴力执法的龟孙。
她抓着船桨,往水泊深处摇荡。
这年头没有大数据没有天眼,只要逃得够远够快,要隐姓埋名大概不难。
谁知阮婆婆苦笑:“乖儿,这次多半又是你那天杀的兄弟惹了事,官兵要捕咱们也是应该。乖儿,听娘的话,跑能跑到哪去,你靠岸,让娘跟他们走
”
阮晓露手底下更快,惊讶地睁大眼睛。
等等,我还有兄弟?
她自己叫小六,家里除了自己就是老娘,自然以为上面五个兄姐都夭折了。
古代嘛,老百姓日子苦。
现在看来,自己这倒霉哥哥活得好好的,多半是犯事儿了,躲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