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俺、俺就是说着玩的
我们兄妹几个从小斗口,何时当真了?呵呵呵,大伙休跟着小丫头胡闹
”
“咱们阮五哥是英雄,从来不胡闹。”阮晓露带着一身酒气,也大着舌头开口,“男子汉大丈夫,不能对兄弟一诺千金,对妇女儿童就耍赖,否则和那欺压弱小的朝廷鹰犬有何区别?五哥,如今你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,牌九骰子和侠义之道谁轻谁重,肯定能分得清。大家说是不是?”
梁山好汉这种提着脑袋过日子的职业,阮晓露是不敢当的;然而这不妨碍她专心钻研梁山逻辑、梁山语言、梁山风格。这一开口就是正杏黄旗的老江湖,有理有据无懈可击,谁反对她,就是反对整个梁山赖以生存的根基。
喽啰们交头接耳。吴用暗暗点头。晁盖大声喝彩:“说得好!不愧是女中豪杰!哎,你们都学着点!”
阮小五冷着脸,半晌,怀里摸出两个木骰子,拇指食指用力,慢慢捏得粉碎。
这是真功夫。一群小弟目瞪口呆,静了两秒钟,集体尖叫,聚义厅的屋顶都快给掀翻了。
阮小五捻捻手指,搓掉木屑,转身飘然而去。
阮晓露:“哎,那你什么时候还我钱
”
算了,逝者已矣,过去被阮小五强取豪夺的银子肯定回不来。起码以后不会再被他打秋风了。
阮小五高调戒赌,被当成典型,胸前挂了大红花,全山宣讲心得体会。晁盖命令人人都要参加。
黑压压一片席地而坐的身影里,只少了一个人。
宋万负责管考勤,手里好容易有点权,踱着方步去抓缺席。
有那识字的喽啰,指着没画对勾的那个名字,一字一字地告诉他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