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四巧一句句训下来,训得头头是道。李小二无言良久,终于说:“大嫂见得极明。不过,咱们还是得小心谨慎些。”

刘四巧哼一声:“这才对。明天挂出客满的牌儿,不让闲人进来,也让朋友们放心。”

隔一会儿,又笑骂:“就你这脑子,将来生个儿子随你,我一辈子别省心!”

李小二又说几句什么,想必是做小伏低甜言蜜语,两人和好如初,又说两句闲话,上床歇了。

再听下去就不礼貌了。孙二娘掐灭蜡烛,无声溜出过道,脸上似笑非笑,看着阮晓露。

再有信有义的人,也有自私冒头、一念之差的时刻。李小二亏得是娶了个好老婆,救了他一命。

孙二娘举着两包蒙汗药,笑着朝她一抛:“要不要?”

阮晓露心想,多个道具没坏处。笑嘻嘻地接过来,贴身藏好。

两人待要走,忽然听到一声极轻的金属刮擦声,来自一墙之隔的院子里。

孙二娘绕过去一掀帘,月光下,只见武松坐在石墩子上,刚刚把镔铁戒刀收回鞘。

“你瞧你瞧,”孙二娘有点得意,对阮晓露轻声耳语,“阿叔跟我想一块去了。”

阮晓露指着武松面前一壶酒:“人家那是失眠。”

武松转过脸,不咸不淡地问:“喝一杯?”

阮晓露赶紧摆手。武松哪壶不开提哪壶,断金亭拼了一场,脱了一层皮,她三年不想再听见酒字。

再说,武松说话的时候面色不善,声音也冷冰冰的,翻译一下就是“赶紧走”。

俩人轻手轻脚回房。

阮晓露纳闷,指指院子方向:“我白天没得罪他吧?”

她本来就是来卧底的,要是第一天就惹人不待见,这任务做不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