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晓露说完一句话,眼看张顺撑船赶来。宋江马上又把那刀架上自己脖子,严肃叫道:“兄弟快走,别让官兵追上你!”

张顺狠狠瞪着那横插一刀的陌生姑娘,最后万般无奈,瞄准宋江,隔 空拜两拜,连人带船消失在水波中。

宋江趴在船头喘了好一阵,惊魂稍定。

“阮姑娘!是晁、晁天王派你来给我解围的吗?”

还是梁山的家人们贴心,不远千里,亲手送他回去坐牢。

阮晓露心说,你想得太美了。梁山除了我一个,别人也都虎视眈眈,等着救你呢。

嘴上说:“这帮人今日失手,不会善罢甘休,多半会趁夏日水涨,破坏水门绑架你。我看这水门也年久失修,你回去赶紧告诉管牢城的,务必加强防御,不能让强盗一而再再而三的进犯。”

宋江连连称是,又跌脚:“流配的路上,识得了这帮兄弟,厉害是真厉害,可也忒热情了,唉!”

江州牢城连着水,水门守卫早就注意到了江上闹剧。犯人被人绑架走了,这可了得!

早就解开几艘官船,随时准备出发截人。

谁知宋江自己逃回来了。守卫马上开了门。一群牢子小吏涌上来,迎接劫后余生的宋江。

阮晓露把宋江送上岸,亲眼看他在众人的簇拥下回了牢城,这才驾船回转。张目远望,这里离琵琶亭已经很远了,晁盖他们绝无可能看到自己的所作所为。

完美。

宋大哥吃了这一吓,估计再也不敢出牢城一步。

她擦干头发脸蛋,坐在船上歇了一会儿,寻思把这船还到原处,别让渔民大哥着急。

竹蒿刚撑了一下,就撑不动,小船原地打转。

紧接着,日光晦暗,江风阴沉。一声唿哨,几艘柳叶船从波浪里钻出来,一字排开,停在她面前。

柳叶船上立着一排赤膊大汉,个个身高腿长,肩宽腰细,胸厚背阔,面色阴沉,好像一个刚输了球的水球队。

阮晓露抬起头,把这水球队一个个看过来,压着飙升的心跳,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假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