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得令!”

阮晓露朝向一脸敬佩的卫珠娘:“从现在起,好好当你的组长。我派给你第一个任务:带着你的队伍,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,尽可能收集村庄内外的木料、麻绳、麻袋、渔网、铁器、石块

凡是你认为有点用的,通通送回此处,越多越好,能做到吗?”

卫珠娘安静地想了想,笑道:“奶奶,给我半日。”

然后转身,招呼少年组离开。

青壮组就没什么领导权争议,因为绝大部分都是年轻力壮的女眷。只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,一个跛脚,一个轻微智障,阮晓露把他们转编到后勤组。

后勤组的老弱病残,理所当然由童威童猛的老爹指挥。童老汉年轻时也是个任劳任怨的灶户。两个儿子受不了天天当驴做马,豁出命去跑私盐,还说要把童老汉接出去过好日子。童老汉一是故土难移,二是清楚自己俩儿子什么德性,今天大碗喝酒,说不定明天就陈尸城头,因此坚决不肯搬迁。直到这一回,都出人命了,老爷子还在嘟囔:“官老爷是讲道理的,会给咱们一个公道的,大不了挨顿打骂,多罚几个月的役。备什么战,那不是自己把自己变成匪了吗!无颜见祖宗

童威童猛气得扭头就走。阮晓露赶紧拉过老爷子说好话:“不让您打架,就生火做饭、修理船只、照顾伤病员

这都是积功德的事儿,干就是了。”

长江流域绿林通用的作战手势,譬如集合、接战、撤退,跟山东地方的又不一样。阮晓露入乡随俗,跟盐帮小弟请教了一下,先跟乡亲们统一了几个简单手势。

盐田田垄上脚步响,李俊终于有机会换下了那血迹斑斑的破衣,扎一束灶户的粗布褂子,带着几个人匆匆赶来。

“来得正好。我还以为你掉盐田里了。”阮晓露发现什么,惊喜道,“哇,哪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