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顺一声不吭,跑去干活。
好在官军四发炮过,并无再多动作,明显是意在警告:我们不跟你们玩猫捉老鼠了,识相的就赶紧自缚投降,否则,大炮开兮轰你娘!
四发炮过,瞭望的官军哨探爬下高台,喜滋滋地通报:“正中敌寨中央,凌统制的大炮果然威力超群!如此一来,贼寇要么逃窜,要么归降,再没机会使阴谋诡计。”
凌振嘴角咧到耳朵根,控制着情绪,朝徐登拱手为礼:“全靠相公神机妙算。”
凌振,人称轰天雷,是东京第一专研火炮的匠人,在甲仗库里专心科研,专业素养无人能敌。可惜情商有限,不会钻营逢迎,加之朝廷重文轻武,因此赏识他的人少。偶有战事需求,人家听得他的声名,想调用一下,派人过来询问:你这大炮开一次,要多少经费呀?
凌振老老实实地算账:烟火药料多少钱,炮石炮架多少钱,搬运这些的军士得有粮饷吧,险峻去处还得增加损耗费维护费。风火炮、金轮炮、子母炮
每样价格都不一样。您要打西夏?一天一千贯起步。这可不是小人贪利,那火器就是烧钱的玩意儿啊!
问的人愣了,将他勉励一番,抬腿就走。
大宋军费本就紧张,有这预算,能招多少兵,买多少马,运多少粮草,充多少岁币
还用得着一个小小火炮?
凌振在甲仗库里被晾了五七年,官是一级没升。这才慢慢开窍,开始自己争取机会:不求公费打炮,他自己掏积蓄出路费,能上阵就行!
这次打听到淮东盐场叛乱,他又是托人又是送礼,终于争取到一个带资进组的机会,可把他激动坏了。
但带兵的徐登只是个弹压官,又不是老种经略相公那种眼界开阔的大将,对火器的威力认识有限,觉得自己率的都是水师,水火不容,要他干嘛?
又怕一个不慎,反倒把自己队伍给点了。因此让凌振远远跟在后头,就当他是个来蹭旅游的。
直到一战不利,损失惨重,徐登才想起,自己队伍里还有个赋闲的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