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晓露一口气指点江山,其实也不是她急智。从来到盐场、大开眼界的那一天,她禁不住时时想,这种盐场的出路在哪里呢?

难道像此前一代又一代难以忍受剥削的灶户一样,只有“逃走”一条路吗?

盐帮以盐为生,入戏太深,不免当局者迷。这一点,未必想得通透。

古代食盐多金贵,她已经见识过了:国家战略物资,堪比现代的石油。

她想起现代那些盛产石油的小国:许多国家并没有因为资源而致富,反倒受大国剥削欺侮,甚至屡遭战火

跟这些灶户的命运差不多。

可是,也有一些小国,通过巧妙的外交策略,在多个大国之间周旋,利用它们互相钳制,保全了自己。

“如果

”她一边思考,一边慢慢说,“如果能让方腊认为,海沙村已受到朝廷官军的重重保护,想必方腊也不会一根筋,跟这里硬碰硬。如果同时能再给他点保护费,比如

每个月食盐若干斤,让他们不必费一兵一卒,也能从海沙村得到一点好处

李俊立刻道:“如此当然最好。但大宋朝廷已将此处灶户当成叛党,如何再会派兵保护,如何会眼睁睁看着我们跟方腊暗通声气?”

阮晓露答:“把海沙村当叛党的,是那个姓徐的弹压官。他们已经全军覆没

花小妹忍不住纠正:“没全军覆没,还剩个一人呢!那个炮手凌振

“上头的州官只知道他们有去无回,可不知道是谁下的手。在下一波探子到来之前,解释权在我们手里。”

阮晓露不慌不忙,说完了自己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