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当她合眼要睡,冷不丁听到时迁骂娘。
“要么说这小子不是嘛东西!”尖尖的声音怒气十足,“客户违约,按我们行规,往后他家每个月失窃一次,直到他践约为止!”
阮晓露比他还急:“那你赶紧去划拉东西呀,把他家偷空!”
时迁轻轻叹口气:“姐姐不知,这祝家庄倍儿难走,就是个大迷宫。小人在里头转了好几天,也没找对方向。如今走不动道儿,只能在此处猫着——姐姐有嘛吃的没有?”
阮晓露无言半晌,总算知道为什么时迁的声音听上去又尖又细,有气无力。
“我手边就有干粮。晚上我不饿,还没吃。”她想起刚才那根掉错位置的鸡毛,又不解,“咋不拿呢?——不对,这祝家庄几百户人家,天天开火做饭,饿不着你啊。”
“姐姐不知,”时迁细声答道,“这祝家虽然富贵,庄子里的佃户却是家家吃不饱饭。小人去讨食,没人肯给
”
“不是,”阮晓露悄声说,“你快饿死了,不告而取一下下,也不算缺德吧?”
“师门规矩,一个月只能开张一次。其余时间得自食其力,不可动用老本行。”
阮晓露大奇。这什么门派,梁上君子还搞一堆乱七八糟的规矩,是觉得单纯违法犯罪不够刺激吗?
她指指身边那包干粮:“恩准了,自便。”
时迁大喜,立刻道:“受累姐姐,抛上来给我。”
阮晓露无语:“不是,你是脚不能沾地,还是咋了?”
时迁伏在她头顶,依旧轻言细语:“您受累。”
阮晓露来了兴致,跟他杠:“自己下来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