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晓露站在吊桥旁边,离梁山军阵远,苦于无法喊话交流,只能拼命打手势:答应,快答应!

不就是一批酒嘛!人家都答应还了!俺的任务总算完成了,千万别再整别的幺蛾子了!

前两日恶战,折了上百兵马。双方纵有戾气,也已经发泄得差不多。她不想再看到血流成河。

只不过,扈三娘不仅要保自家庄户,甚至还要保祝家庄的平民,有点出乎她意料,但也并不是很意外。

祝彪不把人命当回事儿。扈三娘到底心怀慈悲。虽有惊人绝艺,不愿让无辜百姓成为自己扬名逞威的垫脚石。

两人三观不合,分得漂亮。

扈三娘却没有看起来那么爽快。晁盖与人商议许久,她等待之时,目光放空,眼圈泛红,一言不发。

自小的情谊,今日一朝了断。她忽然发现,自己最近一年的生活,原来都是围着祝彪过的。

准备婚仪、学习礼仪、整理嫁妆,这些林林总总的杂事自不必说;自己跟父亲哥哥聊天讲话,半数的主题都是围绕“等你嫁过去如何如何”,生怕她无法适应新角色;七姑八姨做客来访,见了面也都是恭喜恭喜,不把她说红脸不罢休;就连自己演武练功,小厮丫环观看时啧啧称赞,赞的也是:“哎呀呀,小姐可别再进步了,否则娘子比相公厉害,咱们姑爷岂不是没面子

如今,她亲手把这个无处不在的祝彪踢出自己的生活,却没觉得多爽快,反而心口空空的,好像缺了一大块东西。

晓露坐在她身边二尺,轻声建议:“梁山要祝彪,怎么没答应?送过去,更显你诚意。”

扈三娘沉默半晌,道:“他杀了你们的兵卒,你们能让他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