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大嫂带着几个小弟赶来, 安慰她:“不是说那童家兄弟是浔阳江里长大的?那断不会在这点水里丢命。”
阮晓露把那滴水的竹竿往她面前一横,声音有点变调, “这么冰的水,冻也冻死了!”
她趴在那地窖口, 试探喊道:“童大童二!”
没有回音。水面晃动, 上面漂着树叶、陶片、木片等杂物, 还有几片泡得像棉絮一样的发霉面饼, 表明此处近来确有人迹。
明亮的火光一照, 水体浑浊, 全是泥沙。
秋雨最寒, 那积水约莫只有十几摄氏度。人泡在里头, 即便体格再健壮,即便不断运动保温,最多几个钟头, 就会死于体温过低。
几人肃立片刻。阮晓露抿紧嘴唇,朝旁人道:“给我找根绳。”
顾大嫂脱下褂子一扔, 叫道:“我跟你一起下去!是死是活,探个清楚!”
阮晓露忍不住破涕为笑:“你水性如何?”
顾大嫂一愣:“没、没下过水
”
为着自己不认识的两个人,不惜拿性命开赌, 真是个莽人。
“那咱俩也不用比了,承让。”阮晓露道, “在上面接应我。”
顾大嫂平日事事争先,如今却被这小妹子事事争了先。她不服气地哼一声,把绳子一端缠自己腰上,又扳着马厩的柱子,扎个马步,叫道:“好了!”
又唤小弟持火把,在入口给她照亮。
阮晓露稍微活动热身,寻了几片破布,缠了双手手掌,又在鞋子外面缠了几层。接着,举个火把,竹竿撑到底,纵身跃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