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深沉,被“点穴”的几个值夜喽啰先后伸个懒腰,捡起大刀木棒,重新精神抖擞地站回岗位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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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晓露连日劳累,总算能歇个痛快。第二天天色大亮,才在海潮的伴奏中醒来。
登州一行,她的伪装之术进步神速,每天不是扮乞丐就是扮囚徒。今日终于可以素颜出镜,不用全身抹泥,也不用穿臭衣服,也不用在脸上写字
她打捅井水往身上一冲,精神抖擞。
穿上干净衣裳,扎个丸子头,推门向外一看,远处海浪堆起一道白线,撞在礁石上,溅起无数泡沫。一群海鸥从那泡沫里冲出,飞向灰蒙蒙的天边。
苍天之下,是无穷无尽的盐田。离自己最近的这几亩盐田,已经整修成了仅靠风吹日晒就能结晶的晒盐场,一层一层高低错落,平整而有序,让人看了赏心悦目。
这一大片寸草不生的盐碱地,蕴藏的价值无可比拟,比任何金珠宝贝都珍贵。
盐场本有存盐数千斤,此时正打包装车。阮晓露好奇围观。
一堆堆微黄的粗盐,称重之后聚拢一处,再浇上些许清水,形成一层脆硬的外壳。在那外壳上,用专门的木质印章敲出印记,标明这堆盐的重量。
然后装进特制布袋——官方制定的运盐包装,盐商必须从特定店铺购买,每个袋子一百文钱——好在盐场里余留不少,直接可以拿来取用。
李俊监督,一袋袋食盐最后装上车,伪装成商队,即刻便能上路。
他回头一看,旁边多了个看客,朝她一笑。
“这里的海上日出好看得紧。那时候海水是蓝的。”他指了指东面,不无遗憾,“你今日起得迟了,没见到。”
阮晓露懊恼:“也没人叫我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