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得出神,蓦地转头,兴奋地朝李俊说道,“有没有考虑在这海边修个船坞?否则海船拉不上岸,没法大修大整

李俊没跟上她这大拐弯的思路,疑惑一刻,“为何?”

登州这地方偏僻得天涯海角,陆路去哪儿都不方便。”阮晓露环顾四周,继续畅想,“产盐虽多,运不出去。不如走海路,反正没人管

那就需要一个修船的地方,还有码头

然后就能卖出高价,让这里的灶户也好过些

李俊终于明白她的意思,笑道:“在官兵眼皮底下修这些?那是活腻了。而且很贵。”

阮晓露想想也是。本来他这盐场就来路不正,再如此高调地挑衅官府,那范老爷再怂,也得采取点儿行动。

李俊又伸手指:“西北三十里,有个官办的造船所,平日冷清得很。此处临着海疆,少有商船往来,只要多给点贿赂,也可以用。”

阮晓顺着他手指看,啥都看不见,不由得皱眉,觉得还是不方便啊。

“要修个船坞,也不是不可以。”李俊忽道,“你觉得哪种比较好,旱坞还是浮水架?”

阮晓露想了想,“嗯,俺们水寨用的是这样,轻便好使

比划解释两下,李俊遗憾:“我这里恐怕没人会。”

她还待想辙,鼻尖忽然掠过一股鲜香,她舌底生津。

低头一看,李俊在方才燃的那团火上搁了把刀,刀面上不知何时摆了几排蛏子蛤蜊海鱼海虾,已经被高温烤出香气。又从方才那袋子里捏几颗盐,随便一撒。海水化作汤汁,在刀面上滋滋作响。

再拿她刚才丢的那牡蛎壳作铲,挑一挑,翻个面。劈啪作响,一个蛤蜊张开条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