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开口一句家常,众歌伎也被她这轻松态度所影响,反而开始怀疑自己:“怎么船上还有别的女眷,上船时没看到呀。”

一个生着小虎牙的年轻歌伎稍大胆些,绷着脸问:“你是谁?是哪个营的?”

阮晓露指着头顶甲板:“上头那宋大人,跟我沾亲带故,开恩让我在别处躲了两日。”

拉宋江下水她毫无心理负担。反正也没人会去查证。

众女将信将疑。但她们本身也是各营抽调来的,互相不太熟,也都毫无背景——有点人脉背景的早就花钱运作,不会摊上这等苦差。

航行两日,她们大部分时间都闷在宿舱里,看不到这艘船的全貌,也不知船上到底还有多少其他人。

只能信了阮晓露的话。毕竟,能上这艘船的女眷,除了教坊司藉下,还能有谁?总不至于是哪个公务员家眷想不开,跟着来吃苦。

就算她身份可疑,但举报她,自己又有什么好处?是能马上回家,还是能脱籍从良?不如少操这个心。

阮晓露趁热打铁,摸出个油纸包:“盐渍橄榄。含在嘴里,可以缓解晕船。别客气,我管宋大人要的。”

众女这下戒心尽去,平日看赵大人总嚼这些东西,想必是管用的。

道了谢,欢欢喜喜接过来,嘴里含着,果然胸中舒畅许多。

随后那虎牙歌伎却又注意到:“你方才说——你为什么要躲?”

阮晓露作苦态,欲言又止。

歌伎们有点心慌:“你说呀!”

“我听到一点风声。”阮晓露犹豫半晌,才吞吞吐吐的道,“你们可知道这船是要去哪的?”

歌伎陪侍领导,多少也听了点信息。有人道:“是去北国送信的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