吼一句,自己也觉得自己没理。不声不响的扎好头发,解开腿上的貂皮靴。

等五分钟,要是还没动静,做好下水的准备。

一百二十秒、一百五十秒、一百八十秒

她感到自己心跳越来越急,已经无法作为时间参照。

水面死寂。对面半里之外,传来辽军破碎的呐喊,好像在寻路撤退。然后是萧奉先的怒吼,似乎在说,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,绕路,绕路!

哗啦一声,数丈之外,水面破开。一只手扒住冰面外沿。一个湿淋淋大汉跃上冰面,深深吸一大口气。

阮晓露大喜,“我就说嘛!一个马镫算啥!”

冲过去,一把将他抱住,触手冷硬,好像抱了个巨大的冰雕。

李俊面色苍白,双唇几无颜色,揽着她,站稳,调整纷乱的呼吸。

他头发里往下滴着水。那水滴飞快凝结,成了一层透明的冰。左脚薄靴上一道深深的金属刻印。

“顺子写信跟我抱怨北方水冷。”他轻声笑道,“也不是很要命嘛。”

同伴们齐声喝彩,一拥而上,举着一块块貂皮,七手八脚把他擦干。阮晓露递过他的衣物,里面尚有余温,一层层给他披上。

凌振兴奋得语无伦次:“刚才阮姑娘差点

“弯腰。”

阮晓露按着李俊弯腰,湿透的头发胡乱擦擦,扣上毡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