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没那么多拜山的呀。一人派俩喽啰盯着,绰绰有余。”阮晓露道,“怪哉。”
乘兴而来旅个游,景区关门使人愁。
虽然前头也没什么非看不可的景色,但阮晓露不服气,竹蒿拨开那渔网栅栏,小船贴着麻绳边,艺高人胆大地用力一撑,滑行冲卡。
到了对面,只见岸边挖出个方方正正的大坑,一直延伸到水边。旁边地上胡乱堆着罗盘、铲子、铁锹等工具。树枝上还晾着个旧道袍,辟邪似的迎风招展。
李俊失笑:“你说那公孙道人从上山就开始修法阵,怎么还没消停?”
“基本上全山都挖遍了。长生不老药的渣渣都没寻到。”阮晓露忍笑,“大集体嘛,总得有那么个人,整天不干实事,又总是显得很忙。”
既然是法阵工地,那就不破坏了,免得明儿被道长碎嘴唠叨。于是摇船回转。
山上星星点点的灯火,连绵的哨卡描出一条曲折上山的路。微腥的风抚过她的脸颊。阮晓露回到这久违的去处,悠然自适,不觉轻声哼歌。
李俊静静听了一会儿,欲言又止,最后忍不住,冷不丁道:“你不恼我?”
“嗯?”阮晓露没反应过来,“你又干啥坏事儿了?”
“我说我明日就告辞。”李俊慢慢说,深刻的眉眼在夜色里显得柔和,“可能会从此忙上好一阵子。以前没做过那么大笔买卖,不知何时能脱身。”
阮晓露想起来了。去年秋天——其实不过数月之前,总感觉已经过了很久——在蓬莱海滨,李俊向她表态,等时机合适,就洗手不干,到梁山脚下做个闲人,陪她左右。
他说,不会让你等太久。
阮晓露笑了:“你要是不接这单子,惹恼了女真祖宗,咱们不一定能回来。所以你别无选择——这叫人算不如天算。怪谁也怪不到你头上。”
“我倒不知,你原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。”
阮晓露从他语气里听出点不悦的意思,想了想,道:“又不是从此见不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