术业有专攻,忽悠人的活儿就该宋江来干。
宿元景久在朝廷,见识过各种诡辩误导、妖言惑众、巧舌如簧的言辞场面,今日仍被宋江所言深深触动。等他说一段落,擦眼角的时候,深深叹口气。
“唉!你说的这些,又何尝无人想过!一开始,圣上与蔡、童等人密谋遣使,知晓的人不多。这几个月来,使团不见踪影,风声越露越多,朝堂里已经大战了好几场,言道这计划轻率颟顸,上不了台面。澶渊之盟至今百余年,兵不识刃,农不加役。今日何可妄启边衅,轻开战端
”
宋江洗耳恭听,面露喜色。
宿元景一口东京官话,语句文绉绉的不好懂,然而听他这话的意思,他也是站在“反对联金”这一边的。
“况且童贯以阉人掌兵事,又有用兵西夏之功,气焰已十分嚣张。”宿元景朝张叔夜点点头,“以往对其攻讦,在旁人看来,总有弹压武人之意;而今事态宛然,其妄图大功,昭然若揭
”
后面的话阮晓露听不太懂,大概知道,这宿太尉也瞧不惯童贯,正好利用送上门的机会,制造一次攻讦。
宿元景忽然看到宋江还跪着,亲手扶他起来,又让张叔夜坐下。
“你等北行之见闻,可曾对别人汇报过?”
张叔夜忙道:“这几个人,自从渡海归来,不敢回本衙复命,听闻下官待人宽仁,因此直接来了济州,居住在下官眼皮底下,不曾将此行细节透露给相关之人。”
当然,辽东之行的经过,阮晓露早就给梁山伙伴们讲得巨细无遗。宋江在济州居住期间,和他有过交集的一些人,譬如张教头、李小二,或多或少也知道他的背景。
不过这些知情者都是民间人士,对朝堂的影响力为零。宿太尉主要担心此事被别的朝臣知晓,乱了自己的筹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