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花荣作为兄长,是一家之主。当时宋江安排他妹子的婚事,他也没置喙,甚至多有附和。他自己也有责任。
但人性使然,对于陈年旧事,都倾向于美化自己,甩锅别人。花荣现在回想起来,只觉得宋大哥那事做得欠考虑,险些让他失去了从小相依为命的亲骨肉。
当然,许多内情,外人不知;花小妹如何抗拒那场包办婚姻,如何哭骂,如何胡闹,大部分事端都让花荣压了下去,山上多数人也对此不知情。
在吴用看来,花荣和宋江自幼相识,情同手足,忠心可鉴;更兼机敏伶俐,相貌出众,天生的军官气质,在官宦遍地的京城行走,最不会引人生疑。是保护宋江的第一人选。
但花荣心里已经对宋江有了隔阂。如今跟宋大哥远隔千里,尚能念他诸多好处;怕只怕远香近臭,自己跟宋大哥相处久了,万一忍不住提起当年之事,说僵起来,岂不是平白消耗兄弟情谊。
花荣犹豫片刻,娃娃脸上忽现红晕:“非是小弟不愿从命,但拙荆近来身体抱恙,小弟还是不宜远行
”
晁盖一听急了:“弟妹生病?严重吗?请大夫看了吗?吃的什么药?”
花小妹也一跳三尺:“怎么没跟我说?我们物流部门现在跟山下大夫搞协作,远程问诊跑腿拿药,半天就得,你居然也不用?你这丈夫怎么当的?”
花荣横她一眼:“我请人来看过了。你何必问那么清楚。”
花小妹柳眉一竖,大惊小怪:“我为何不能问?她是你老婆也是我嫂子啊!你说你请大夫看过,我怎么不知道?也没见她煎药呀!你到底还瞒着我多少事?”
这兄妹俩大眼瞪小眼,旁边可有人明白了。张青小声说:“莫不是弟妹有喜了?”
一阵短暂的寂静过后,哗啦啦,突然掀起的声浪险些掀翻聚义厅的天花板。一帮人怪叫怪笑,手舞足蹈,比花荣还高兴,仿佛那孩子是他们的。
“恭喜恭喜啊,花家名门有后,以后也是一条有出息的好汉!”
“以后跟俺学武功,俺的绝活都教他!”
“唔,就不能是女娃了?你瞧不起俺们娘们怎地?”
“顾大嫂息怒,你想想,万一是个女娃,岂不是要朝着花二小姐的样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