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青出面雇了个船, 一路西行,沿途无话。船行无聊, 张教头甩开钓竿,雄心勃勃地打算给大家改善伙食。结果由于河底淤泥堆积, 钓竿经常陷进河床, 还得停船拔出来, 只好收了, 寻思:等到了开封, 去金明池碰碰运气。
李逵开始还耍过几次赖, 背地里偷偷买酒喝, 还有一次差点把人家店小二给扔到街上。被燕青摔了几次, 也学乖了,每日船上就是睡觉,醒了就吃, 再不挑战底线。
路上不乏江湖人士,听他们闲谈, 十个里倒有六七个都在谈论最近的梁山全运会。有人还秀出了剪断的手环和作废的军功券,引来旁人艳羡。
不过也有人酸不溜秋地评论:“树大招风。也就是那济州太守有点能耐,压着他们, 让他们不敢造次;哪日换了地方官,那帮水泊草贼欺软怕硬, 不知会做出什么来。”
也有人在细数运动会上取得名次的各路英雄好汉,感叹江湖代有才人出,不少人的名号都是头一次听说。
“张择端
唔,看字辈,大约和岭南张家五虎有点关系,”有人自作聪明地分析,“阮如意娘?啧啧,好名字,不知是哪门哪派的美貌佳人
”
啪嗒,邻桌阮晓露撂下筷子,冷笑自语:“是你姥姥!”
那说话的全身一凛,小心偏头一看,没瞧见说话的女子,只看到一个黑炭一般的大汉挡在前头,瞪着铜铃般眼睛,瞪得他心惊胆战。
看来也是江湖同道。那说话的这才后悔自己嘴上没把门,多半是编排到了人家的熟人身上。
赶紧闭嘴,不声不响地走人。
这么行了几日,沿途越来越热闹,市井集市遍布河岸。人们的口音逐渐换了腔调。酒馆里的菜量越来越少,物价也节节攀升。每次打尖吃完,看着李逵面前的一摞空碗空盘子,阮晓露结账都手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