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给双方戴一堆高帽,给足了台阶,把他们自己不好意思说的、觉得说出来有损国格的话都替他们说了,然后提出,下列这些休战条件,我亲爱的朋友们,你们觉得可行不可行?
说着列了几样最基本的条款,都是这几日和辽金使节私下沟通,提炼总结出的双方意愿。
这些内容,倘若辽金使节自行交流,谈不出三五句,就得陷入僵局。从第三方口中说出,就显得没那么冒犯,大家也终于有耐心听完。
但和事佬也不好当。张叔夜刚刚列出几样自以为很公允的条件,两边同时叫起来。
“丧权辱国,不能答应!”
“欺人太甚,绝无可能!”
其中,契丹人叫得尤其大声,知道自家太后就在后面“督战”,显出十二分的义愤填膺。
女真那边,由于会汉话者寥寥,只能由乌老汉代言,因此就显得气势不足。斜也听乌老汉讲了几句“欺人太甚”,觉得情绪不够浓烈,又站起来,挥了挥拳头。
双方都认为自己是正义的,属于备受压迫而奋起反抗。对方则是邪恶的、阴险的、狠毒的,需要为战争付出全部的代价。
过去几日临时积累的一点点温情迅速耗尽,双方脑子里重新响起战场的号角。
张叔夜早年就曾出使辽国,也算是个熟练的外交官。虽然蹉跎在地方多年,但基本职业素养还在,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,笑道:“先王之道,以和为贵;贵和重人,不尚战也。若是轻轻松松就能达成共识,咱们还在这里做什么呢?——一条一条的谈便是,早晚谈出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。我们大宋也会对这些条款行方便,比如贸易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