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契丹富商反倒不太信:“那盐场管事能答应?”
几文钱一斤的盐,谁卖谁亏本。
阮晓露笑而不语。其实李俊旗下的盐场多半都推广了晒盐,成本降到煮盐的几十分之一。就算几文钱一斤售出,也依旧有的赚。据说盐田附近归附百姓都已过上了吃盐自由的生活。阮晓露提出的“辽盐四分之一”售价,虽然比盐帮平时定价略低,但他们既然想要扩大销路,那就得稍微让点利,不能算她坑人。
旁边一群倒酒喽啰不忿,七嘴八舌道:“怎么,瞧不起俺们梁山的信誉?”
几个商贾连忙澄清:“不敢不敢,小人们谨慎起见,多嘴问一句。”
说归说,几人交换眼神,哪敢相信什么虚无缥缈的“江湖信誉”。
真有那么阔气的盐场?真的能从海上直达?真的会有人等在那里,卖盐给他们?那里产的盐,不会涩得不能吃吧?
此时忽然帐门掀开,几个女真奴仆探头探脑。
乌老汉赔笑,探进半个脸:“我们乌烈郎君听闻这里开宴,特来凑个热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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灰菜踱着方步,拣个空位坐了,跟阮晓露和几个商人略略点头,让人给自己斟了碗酒。
女真人自古在苦寒之地渔猎为生,过惯了物资极度匮乏的生活。于是形成习俗,谁家宴请客人,路过的见者有份,谁都可以进去吃喝一番,主人家不可吝啬拒绝,否则遭人指点。
灰菜不知从谁那里听说阮姑娘弄来了烤驼峰,他自从担任观察使以来,许久没吃这等珍馐,当即食指大动,不请自来,拔出手刀割了一块白颤颤、滋滋冒油的骆驼脂肪,洒上盐,津津有味地大嚼起来。
阮晓露赶紧表示欢迎:“随便吃。乌老丈,替我问问他最近过得还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