答里孛这才稍微展颜,看得饶有兴趣,令摔角手脱膊,露出黝黑结实的身体线条。每一次肌肉的收缩和舒展都野性十足,汗珠一滴滴落在地上。

大漠苍黄,绿水蜿蜒,阳光发白而刺眼。草木和泥土混合的香气,加上刺鼻的马匹膻味、人体的汗味,又混入奢侈的乌木、龙涎香,结合成一种温暖而怪异的味道。

“小六,坐这来。”她拍拍自己身边的羊皮,闲闲的道,“南国规矩多,今儿让你饱饱眼福。”

答里孛身后几个美少年会意而笑,恭谨地让出位置。

四面近臣宾客都露出艳羡之色。和菊儿汗同席而坐,极少有人能得到这种殊荣。

答里孛此举,也是传递出来一个明确的信号:凡是相助于她的,不论是何民族,不论时隔多久,都会予以优待,表明不忘功臣之意。

同时,在场中诸人心中植入一个缥缈的希望:有朝一日,坐在菊儿汗身边的,会不会是我?

阮晓露不敢不遵,心里却不以为然:不就是壮汉吗,俺在梁山天天看。

她上前两步,和段景住擦身而过,却被这金毛轻轻拉住,低声提醒:“娘娘,今非昔比,你说话注意着点儿。”

阮晓露冲他快速一霎眼,表示感激。

刚坐下,答里孛亲亲热热将她揽住。一阵异香包围了她。

“阮姑娘,你出息了。”答里孛盯着摔角手,乌黑的嘴角勾起没有温度的笑意,“跟我作对,很好玩吗?在开封的监狱里没待够?”

阮晓露一瞬间上火。哪壶不开提哪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