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多年的推理小说可不是白读的。
她的直觉一贯挺准,准得出奇。
“老夫很好奇,公主缘何言辞凿凿,笃定那郑冀在我府上?”渭阳君忽地一笑,不知是不是错觉,楚萸发现他的面色稍稍柔和了下来。
“小女也没有任何证据,然小女来秦数年,深知秦法严苛公正,即便是王亲贵族也无法免责,昔日秦惠文王为太子时,触犯新法,致使太傅公子虔遭受劓刑——小女打算明天去廷尉府报案,恳请官家为我做主,寻到走失家人,但在报案前,想着来渭阳君府上探望一眼,若是有误会可以尽早解开,以免连累渭阳君……”
堂内陷入了比先前更深沉的沉默。
是不是说得太过了?她快速复盘了一遍刚才的话,发现里面威胁的意味好像有点过于浓厚了——
“你好大的胆子啊。”有人拍案嚷道,接着是一迭声的附和,就连垂手观望的舞女们,也都掀起眼皮朝她望来。
楚萸心口急跳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,偷偷抬眼瞄了一眼渭阳君,发现他居然没有动怒,反倒露出了一副颇感兴趣的神情。
但仔细看去,就会发现那神情,很像是猫在进食前,逗弄爪下的猎物。
“公主深居简出,居然对我大秦历史信手拈来,倒是让老夫刮目相看了。”他捋了捋长须,眼底似笑非笑,“方才公主说起秦法,但若是你家下人有错在先,老夫正打算明天扭他去廷尉府等候发落,公主又将以何辩解?
楚萸心里掠过一阵窃喜。
如何辩解她还真不知道,但她就等着他这句自爆的话呢——
“所以说,他就在府上,是吗?”楚萸轻轻眨了眨眼。
渭阳君这才意识到自己轻敌了,但也不恼,慢慢地饮下一口酒,挥了挥手,立刻就有一下人疾步退出,不到半分钟,领着一个胳膊被反绑,不断挣扎的男人进了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