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秦国,从上至下,如同一架精密高效的机器,强势而有条不紊地运作着,每一根螺丝钉都各司其职,汇聚成一股碾压般的力量。

楚萸趴在窗框上,看得投入,晨风挟卷着浓重的市井气息扑面拂来,让她体会到了生活的淳朴乐趣。

子婴靠着软垫默默地看她,眼神有一丢丢的幽怨。

她知道长公子要纳她为妾的事吗?她……答应了吗?

他低头翻看自己的手掌,它们已经如成人一般骨节宽大、青筋虬露,再过两年,他也可以长成堂兄们那样高大健壮的模样。

他们赢姓一族,几乎都有一副挺拔如松的身躯,那个时候,他也可以保护她,让她做自己独一无二的妻子,而非妾室。

可是,做自己这样的人的正妻,恐怕还不如长公子的妾室来得风光吧,他沮丧地想,目光再度落在她半扭着向外张望的侧影上。

忽然,楚萸猛地一回头,眼神清亮如流泉,指着前方一处空地问道:“子婴,那里是做什么的呀?我看有不少人围着。”

子婴抬了抬眼皮,不假思索地答:“是刑场。”

楚萸打了个哆嗦,像是怕看见血腥场面那样讪讪缩回脑袋,拉上车窗,端端正正坐好。

秦国的刑罚,大多血淋淋的,光是想想就肉疼,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和眼球,还好,都在,只要自己不惹事,它们就会一直在。

大概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