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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你说的是真的,”他咽了下口水,眼睛里仿佛燃了两簇火苗,“那后人——如何评价我?”

果然,大佬都在意这件事。楚萸有点哭笑不得,但还是如实回答了。

种种描述最终汇成一个词:才大志疏。

韩非叹了口气,缓缓从地上起身,背着手在牢房里踱步。

他和楚萸不一样,没带镣铐,脚下只有鞋底与地上茅草摩擦的沙沙声。

“所以先生您要好好活着呀!只有活着才有一切可能,自秦一统天下后,华夏自此便是一家,什么韩人赵人楚人都不重要,大家全是一体的,文字、度量衡、思想、文化全都统一了,自此之后大一统的观念一直延续了两千多年呢,对了,我们华夏人有很多外族的敌人,就好比现在的胡人,他们才是我们应该对抗的存在,而不是我们彼此互相厮杀——”

韩非停下脚步,忽然转过脸来,神色模糊地笑了一声:“小丫头,秦王这么坑你,你还帮他说话呀?”

楚萸一时语塞,自言自语嘟囔了两声,她其实也不大情愿,但一开口就忘了要仇恨秦王了,只当他是强大迷人的老祖宗,赞美之词无师自通、滔滔不绝地就涌了出来。

“反正他对后世之人,意义重大,是被顶礼膜拜的存在,您跟他混,准没错的。”她无视掉自己的小恩怨,客观地回答道,不忘再加上一句怂恿。

两人又聊了些后世的事情,楚萸激动过后,困劲儿上来了,打起了哈欠,他便也不再纠缠,任她摇摇晃晃上床睡觉去了。

只是这一夜受到的震撼,实在太过剧烈,书是肯定写不下去了,韩非重新躺到榻上,思考着楚萸所说的话。

三观被震碎后,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重塑过程,他躺在床上想了很多,虽然时不时还会自嘲居然就这样信了这丫头的鬼话,妄读了这许多年书,但一想到她倒背如流的自己尚未写出的那部分理论,他就无法将她的言语完全当成胡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