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亥时末,他也没回来,楚萸提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来,认定他今夜定是宿在了别处,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,很快就打起了均匀甜美的小呼噜。
睡意正酣时,她隐隐约约感到身边多了一份重量与体温,接着覆在身上的被子向外滑了滑,迷糊中她想夺过被子,手往旁边一抓,抓到了某样坚硬又温暖的东西,比被子更令她感到舒服暖和,便一把扯了过来,搂入怀中,紧紧抱着,还拿脸蛋在上面蹭了蹭,呓语了两声。
直到早上醒来,她才惊悚地发现,被她死死搂了一晚的那个“东西”,是长公子的手臂。
长公子正靠在枕头上,任由手臂被她当成抱枕,一边唇角含笑地默默欣赏她的睡颜,一边拿指头绕着她一绺乌黑的头发玩。
她陡然清醒,心虚地松开环抱,后怕似的往墙角缩了缩。
外面天光早已大亮,而长公子破天荒地没有去晨练,原因自然是因为胳膊被她霸占,而他又不想吵醒她。
“醒了?”他剑眉微挑,朝她伸出手臂,又把她拉了回来,直接拉入怀抱。
“长公子,您不去练剑了吗?”她枕在他心口,以比蚊子嗡嗡大不了多少的声音仰头问道。
他低头瞅了她一眼,没回答,倒是在她胶原蛋白十足的脸蛋上轻轻捏了捏。
楚萸吃痛,小猫一样在他胸口蹭来蹭去,试图躲避他契而不舍的袭击,这时外面有人通报,说是秦国的使者请见长公子,人正在书房等候。
楚萸立刻不敢闹腾了,懂事地从他身旁支起身子,满头昳丽的黑发流瀑般垂坠,一大半还蜿蜒在他胸口,被他一把握住,攥于手心。
“别动,芈瑶。”他抬眸,半是请求半是命令道,“再陪我……躺一会儿。”
楚萸还是第一次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,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柔软的情感,顺从地又躺了下来,手臂搭在他的小腹上。
长公子不是一个爱展露情绪的人,可今天早上有些不一样,她在他的声音里,感受到一丝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复杂流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