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想到咸阳近在咫尺,她的心就难受得像要裂开。
一旦到了咸阳,他们之间便连暧昧也不会有了。
他也不会再如这般,温柔又亲密地为她擦拭头发,就算他想,她也会拒绝。
她虽然随他回到咸阳,但她曾经的决意,不会改变分毫。
她不会介入他的家庭,有再多的心痛和不舍,也只能默默独自承受。
她会想办法找点事做,她现在能读书识字了,也许有地方会雇佣她,她可以赚点小钱,再加上那些存下来的珠宝玉石,维持生计不成问题。
长公子于她而言,更像是一个最后的保障。若是她真有无法养育珩儿的那一天,比如破产,比如病重,珩儿还可以投靠父亲,无论怎么看,他都不会受苦。
这便是她的打算。
可无论在心里想通过多少遍,她还是会在与他目光相触,肌肤相碰的时候,泛起无限哀伤与酸楚。
他捧起她的脸,越靠越近,声音是她几个月前不敢想像的温柔:“到底怎么了?想珩儿了吗?”
珩儿在隔壁由秀荷照顾着,小家伙这两天贪睡的很,一天有一半时间都在打呼噜。
楚萸忍无可忍,以从未有过的用力扑入他怀中,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背。
紧得仿佛想与他融为一体。
她在他怀里,放肆又大声地嚎啕大哭起来,眼泪与鼻涕混在一起,濡湿了他胸前的衣料。
他有些愣住,慢慢抬起手臂,环住她颤抖的肩膀,什么也没说,任由她宣泄。
最后她哭累了,埋在他胸口,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她到底也没有说出原因,而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,却并不敢确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