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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朝年的瞳孔突然放大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陆之珩慢悠悠地站起身来,戏谑地说道:“薛怀崇其实并不姓薛,而是姓范。薛姓只是他继父的姓氏。十年前坪州的贪墨案张大人应该还记得吧?当年被处死的范晋坤才是薛怀崇的生父。”

得知真相后,张朝年失魂落魄地跌坐了铺满干草的地上。范晋坤?原来今日的悲剧竟是十年前埋下的祸根。

受到刺激的张朝年凄怆地仰天大笑,颇有几分疯癫之态。已经达成目的的陆之珩冷漠地看了他一眼,转身离开了天牢。

盘踞内阁二十年的张朝年倒下了。任他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最终也只落得了一个抄家灭门身首异处的凄惨结局。

文帝特地下了旨,不许人替张朝年收殓尸身。午后的一场暴雨冲走了刑场上流了一地的鲜血,也冲走了张朝年数十载的传奇,尘归尘土归土,最后都化作虚无。

没人知道张朝年的尸身去了哪,只是数月之后,京城的街道上多了一个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少妇。

那少妇模样生的清秀,身上的衣服却破破烂烂,一靠近她便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。

没人知道她是谁,也没人在意她的过去。民间疾苦,多的是这样疯魔的可怜人。

时间一晃就到了二月底,春风吹散了彻骨的寒意,闹得满城风雨的逼宫案终于落下了帷幕。

随着大皇子被立为太子,内阁人员经过了一番清洗,唯独留下了一个惊才绝艳的陆之珩。

朝堂之上文帝能重用的人不多,首屈一指的就是云太傅和陆家父子。先前因为举荐汤令如而被牵连革职的陆鸣得到了赦免,可为了不引起其他朝臣的怨气,陆鸣被贬去了鄂州抵汤令如的空缺。

从一个正二品尚书沦落为镇守鄂州的从五品知州,这样的落差不是谁都能承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