奥斯蒙德侧头打量了他,轻轻抿起薄唇——他看起来明显在笑,唇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,像块剔透干净的冰,藏不住情绪。
看起来只是个没什么城府的普通学生。
善良,积极,阳光,友善,温和。
奥斯蒙德收敛视线,懊恼得揉了揉自己耳后的碎发。
几分钟以前,他还在怀疑利亚姆的目的。
他习惯性的无端揣测虽然为人不齿,却是他的保护自己的手段。他这样习惯了尔虞我诈的金钱动物,深知看似微不足道的善意背后都标注着昂贵的价格。
奥斯蒙德从每一个人身上看到他们的目的、欲望,以及他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。无非钱、名、欲。
如果在以前,他能够劝诫自己眼前的男孩的善意是为了日后从他身上索取什么,但是现在呢?他想要从现在一无所有的他身上索求什么?
也许是科尔伽的背叛打翻了他对他人最后的信任。他不敢接受藏着代价的“免费礼物”。
“为什么没说是你送我去了医院?我还是从别人那里听说”
奥斯蒙德看向他,眼下的状况虽然窘迫,他仍然不想欠利亚姆任何东西:“我把医药费和你留下的钱还给你。”
从库布里克那里借来的钱还要用来偿还利息,支付设备费用,也许不太够用了。
利亚姆却摇了摇头:“不用。”
奥斯蒙德张了张唇,想要说些什么,利亚姆却仿佛察觉到他的困窘,他眼睫微微颤动,唇角的笑意收敛,只微微扬起唇角,他转过头,那双剔透的仿佛没有任何秘密的眼睛看着他,神色认真,却也仿佛是在开玩笑:“只是举手之劳而已,因为我想上天堂。”
没由来地,奥斯蒙德紧绷的小臂松了下来。虽然荒谬,但这似乎也是一个合理的理由。
他只是个,过于贴心的、甚至刻意避免提起他窘境的教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