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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孙伯灵,休怪我无情。我一路摸爬滚打至今,你的存在着实令我睡不安稳。”

庞涓——

孙伯灵这一生,毁于天真,毁于错信,毁于不争。

他被压着粗暴地在脸上刺字,墨色渗进皮肉里再也洗不干净,耻辱印记要跟着他度过被人指点的余生。

牙咬碎了,手握伤了,身体残了……孙伯灵却不想死了。

如此死去,有愧先祖。

有愧自己。

被扔进囚牢的瞬间,孙伯灵咽下所有的血泪,收起此生的天真,苟延残喘着承受每一次清醒时身躯被滔天的复仇之火焚烧。

祖父曾告诫后人,不争者不必学他的兵法。孙伯灵曾以为战争只需争胜,却不懂争胜只是第一步——胜利果实也要争,不仅要争,还要把它争到手里。

他的眼睛太单纯,只肤浅地沉迷于战争的艺术。

他不懂战争不仅存在于国与国之间,人与人之间的战争或许比两军对阵更来得狠辣。

争活,争自由,争命!

全凭意志吊着口气的孙伯灵不仅要活着出去,他还要堂堂正正地任职军中,在战场上把他承受的苦难全部还回去。

庞涓——

此仇不报,吾枉为人!

……

因秦国似有异动,庞涓受命前去秦魏边界。

囚牢便冷清下来,孙伯灵终得喘息之机,调动被疼痛绞成混沌的大脑,思索日后该向何方。

养好身体,恢复行动力。

蛰伏起来,直到机会来临。

必要时可以装疯卖傻,庞涓疑心重,那便和他用年华打消耗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