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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后的人见此反而越发疯狂,他甚至吹了声口哨,拉弓回敬了秦昭一箭。

月行左右闪躲而驰,这支箭堪堪擦过她的耳朵。

一箭之距。

秦昭听得分明,那人用着草原部族的语言,赞叹月行是匹好马,更多的话她便听不懂了。对方明显留有余力的模样,像是草原上溜着兔子的苍鹰。她咬紧唇,强迫自己更加冷静。

几番交锋,秦昭的箭皆被他用刀劈止。

视线越来越模糊,臂力越发不稳。她知道碰上了硬茬,拖下去只能会更糟。

秦昭伸向箭囊。

箭矢只剩最后一支。

她勒停马,右肩的阵痛再也不能忽视。

伸手一摸,一支流矢,指尖一片血色。

怪不得,晕眩感是失血的的征兆。

紧张奔逃中尚未发觉,原来自己早就中箭了。

秦昭扯扯缰绳,月行喘着粗气,长久的奔袭,马也快到极限了。

她抚摸着它的脖子,给它一点安慰,希望它能在坚持最后一下。

追兵见此,也勒马,玩味地冲着秦昭喊话。

秦昭不懂他的语言,但她能看懂他的眼神——侵略十足的,要把猎物捉弄致死的眼神。

“昭昭啊,你是个女娃,永远不要怕。你一软弱,敌人就强了。跟着外公,杀、杀、杀!”

“爸,她还小呢,学您那刺刀拼杀做什么?您要带她玩,打打杀杀像什么,还不如带她骑马去。”

秦昭忽地想起小时候和外公在一起的日子。每当国庆节或是大阅兵的日子,他老人家总会把存封的功勋章拿出来重新挂在胸前。

外公说苦都被战友们吃了,让他这个毛头小子从战场上活下来,看到了亮堂的未来。他不想忘记那些,他会带着战友的记忆好好活着。

爸爸妈妈不让她跟外公学刺刀,年幼的她虽然不懂,但会偷偷求外公教,让他高兴。

秦昭手中没有刺刀,只有一支秦箭。

她想活下去,就只能把这支箭变成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