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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兰笑得如小狐狸般奸猾可爱:“可不是,你是我的官人,爹爹和二哥哥却是别人的官人,我宁可劳动别人的官人,让我的官人歇着!”

齐衡失笑,明兰又说:“元若哥哥,你志在朝堂,不要在内宅浪费精力。你虽是齐国公府的小公爷,到底没有功名官职在身,若无宣召便进宫,搁在平时也不算大事;可荣妃和邕王妃非要生事的话,岂不是把你也折进来了。”

齐衡双臂紧紧抱住了明兰,下巴顶着明兰的额头,长长叹了口气道:“六妹妹,我想就这么一直抱着你,不放开你。当初我在梦里多少次这么抱着你,醒来却只能远远看着你,甚至看不到你。如今我好不容易娶了你,却又护不住你,就如当年我被逼答应邕王府的婚事一般无能为力……六妹妹,我好没用,好窝囊!”

明兰听他这么说实在心疼,一时哽咽难言:“元若哥哥,你不是我愿意”

齐衡急将她揽入怀中道:“六妹妹,是我不好,都把你弄哭了!不经一事不长一智,我早就明白了,遇到这种事,怨天尤人没有用,还得自己想办法担起来,总之我不能叫你觉得你嫁错了人!过去是我太天真了,没出事时以为自己运筹帷幄,出了事又优柔寡断。若我连自己的婚事和家事都处理不好,连和娘子都护不住,哪有颜面入朝为官?!”

明兰摇着头说:“不是,元若哥哥,你书画诗词都极为精妙,且心地良善,为人正直,京师谁不称赞,千万别妄自菲薄!”

齐衡也摇着头道:“诗词歌赋都是虚的,若我不是齐国公府的小公爷,平宁郡主的独子,能有这个名气?我以前就是被这些虚名冲昏了头脑,还以为自己什么都搞得定,结果什么都搞不定!会写字画画做诗填词便是大丈夫了吗?不是!遇事有担当方乃大丈夫!在邕王府签下婚书之后,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无用。我许了你一生一世,却根本做不到。我以为我永远失去你了,那一刻,真是生不如死!”

明兰听了也黯然神伤:“当初你托顾二叔来告诉我,说你要娶嘉成县主,我何尝不是心碎欲绝,失望透顶。”

齐衡紧紧搂着妻子说:“六妹妹,病重的那段日子,我想了很多很多。今日我连自己的婚事都屈服于邕王妃,来日若邕王威胁我做不利家国之事,我又当如何?只要我退缩,便会一直受人要挟。六妹妹,你放心,自从你嫁给我那日起,我就在想若是我侥幸不死要如何保护好你!邕王如今,还不是太子或官家!”

第二日一早,平宁郡主和明兰入了宫,向荣妃见礼之后特意坐在了下首偏远的地方,远远看着同被宣召的贵妇们奉承荣妃。

邕王妃位尊,带着嘉成县主倒是坐在了最上头,紧挨着荣妃,也不知道荣妃心里膈应不膈应。

茶过一巡,虽然看着还算宁静,平宁郡主仍觉不妙,悄悄对明兰道:“怎么今日来的都是武将的家眷,平日和荣家交好的那几家反倒没来?隔这么老远,那嘉成县主还盯着你不放,要是眼光能杀人,你都死好几遭了!我这眼皮子啊直跳,总觉得会有事,不如咱们找个借口提前退下。”

明兰也觉得今日宫中气氛甚是诡异,好在她早有准备,便点点头道:“母亲,我爹爹和二哥哥今日都在宫内偏殿整理礼部典籍,我现在溜出去跟他们打个招呼,叫他们在宫门口等着我们一起走,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
平宁郡主点头道:“这也好,多个人多个照应。只是你怎么去啊?”

明兰在婆婆耳边道:“昨晚我和官人商量了半宿今日如何行事,官人还给我画了宫中地形。我这里头穿了一套内侍的衣裳,呆会我就说去官房,脱了外裳,戴了内侍的头冠摸出去。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,不如奋力一搏。您放心,我跑得快,给父兄送了信就回来。万一有什么延误,只能麻烦您帮我在这里拖延一下。”

平宁郡主皱着眉道:“哪有去官房去那么久的?”

说着将手中的茶水直接泼到了明兰的身上,大声呵斥道:“出身太低就是不懂规矩,伺候婆婆喝茶都不会么?我带你入宫伺候贵人,你就这样给我丢人现眼?”

明兰何等聪明,马上跪倒在地请罪:“明兰不懂规矩,冲撞了各位贵人,还望荣妃娘娘、王妃、县主、各位夫人、母亲见谅。明兰此刻仪容不周,等收拾干净,再来给娘娘和诸位赔罪。”

平宁郡主索性将茶碗里剩的茶叶都泼到了明兰的脸上:“蠢材,还不快下去!”

明兰心里暗叫您要不要这么公报私仇啊,捂着脸一溜烟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