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仁宗迫于群臣压力,贬徽柔为沂国公主,贬驸马李玮去了卫州,贬梁怀吉往洛阳扫皇陵。
徽柔和李玮本来合离,但同年又被迫复婚。
宋仁宗去世后,宋英宗晋徽柔为越国长公主,和驸马至今仍然是一对怨偶。
平宁郡主点头附和:“是啊,当年滔滔和我也曾感叹过,幸而我们是太后做媒,不是官家指婚。”
曹太后黯然道:“可这一次,我赐了三个人下去,每一个有好结果。顾家的那个,给仲怀戴了绿帽子。沈家的那个,被邹大娘子虐待。齐家的这个更不得了,连朝政之事都敢妄语。你瞧,人一老,就犯糊涂啊!”
张茂则安慰曹太后道:“大娘娘,这怎么能一样呢。顾家的那个,是宁远侯老夫人说要给宁远侯找个会唱曲的,所以才在教坊司挑了个歌女,之前连您的面都没见过。沈家那个是邹大娘子嫉妒,并不是康宫人的过错。至于傅宫人,不过是在您跟前伺候的,不比宣仁皇后和平宁郡主是您亲自教养成人的,知根知底。”
曹太后叹口气说:“沈皇后为侄子求娶贤宜,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!答应吧,有邹大娘子这样的婆婆,她能虐待我宫里出去的兆儿,难保不会委屈贤宜。兆儿在宫里的时候,和贤宜最是要好,只因她两个都曾是家中不受宠的庶女,担惊受怕小心谨慎惯了。贤宜虽然有个郡主的头衔,性子却和兆儿一模一样,受了委屈也不敢说。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心疼,越是要为她好好打算。”
贤宜郡主两行清泪无声地流了下来,明兰此刻对曹太后也有些改观。
无论她怎么刻板严厉食古不化,对自己养大的孩子这份关爱之心却做不得假。
“大娘娘您要真不愿意这门亲事,皇后娘娘也勉强不得。”说这话的是张茂则。
曹太后有些为难:“可不答应吧,贤宜性子软弱,出身又有硬伤。权贵之家多势利,人走茶凉啊!因她养在我宫里,我在的时候大家给她几分面子,可她到底是逆王之后,等我去了,若有人拿她的身世做文章,她怎么办呢?这么说来,嫁给沈家又再好不过。皇后脑子笨,国舅耳根软,可都还算厚道,不是势利之人。官家重情,皇后地位牢固;沈国舅家务事理不清,带兵打仗还是一把好手。做沈家的儿媳,即便这沈伟没出息,只要中规中矩,贤宜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。当初我把兆儿赐给国舅,也是想她有个好的归宿,却没想到邹大娘子如此不成体统。”
贤宜郡主越听眼泪越多,明兰也越听越动容。
曹太后向来维护礼教,绝对不会就贤宜自己的婚事征求贤宜自己的意见。
她允许贤宜偷听谈话时,恐怕没想到沈皇后是要为沈伟求娶贤宜吧!
不过能让贤宜听到曹太后的一番苦心也不错,因为涉及亲事,有好些话可以对外人说,反倒不好对当事人说。
正殿中的两个女子,一个是太后,一个是郡主,身份尊贵无比。
可她们的舐犊情深,和普通人没有差别。
曹太后疼爱贤宜郡主,一如平宁郡主和盛老夫人疼爱明兰。
偏殿里的贤宜和明兰,虽然身份背景年龄差了好些,此刻同为被疼爱之人,握着手却有了惺惺相惜之感。
这次换了明兰捏了捏贤宜郡主的手表示安慰,贤宜郡主也羞涩地一笑,用另一只手擦起了眼泪。
平宁郡主见曹太后伤感,不免出语劝慰:“真是养儿千岁忧啊!我们做父母的替他们操碎了心,他们也未必领情,何必呢,儿孙自有儿孙福。元若虽然和国舅政见不同,但也说他为人厚道,只是优柔寡断有些短视罢了。他如今因后宅之事焦头烂额,这个时候求娶贤宜也是为了堵住别人说沈家不敬太后的嘴。虽说都是从您宫里出来的,贤宜是您的亲孙女儿,身份到底还是比康小娘尊贵多了。加上前车之鉴,想来沈家一定会善待贤宜的,毕竟同样的错不能犯两次,是不是?”
曹太后正在沉吟,又有小黄门进来通传:“刘贵妃和秦王求见。”
明兰:……好吧,宫斗主角们都上场了!
刘贵妃一身金光瑞气千条地走了进来,头上的全套赤金首饰比平宁郡主的又大又多,险些晃瞎了明兰的眼睛。
她看着不过三十出头,鸭蛋脸,吊梢眉,丹凤眼。
高高的颧骨,尖尖的鼻子,薄薄的嘴唇,漂亮中带着三分刻薄,精明里带着五分市侩。
果然是一副戏里奸妃的样子,不愧为桓王的头号敌人。
本是禹州首富商户千金的刘贵妃,因嫁妆丰厚被沈皇后弄来给禹州团练做了正经二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