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琊似笑非笑的看着常何:“怎么,常大人还要管本坊主的闲事吗?本坊主的行程你不是一向清楚吗?这个时间点我当然是要去练琴了,不然怎么为辰玉坊招揽客人?”

辰玉坊有一半的收入都是靠戚琊带动的,毕竟有他的表演都一票难求,场场火爆,他的名声堪比云翰社的老板云堇。

常何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,他拍了拍手:“你瞧我这记性,最近啊就是记的重要事情太多太杂,没什么功夫去记杂碎该干的事情,小戚啊,你可别太在意。”

戚琊冷笑了一下:“当然不在意,难道狗咬了我一口我就得咬回去吗?”

常何一听这话,脸色瞬间难看,不过他很快收敛了神色,微笑着看着戚琊:“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,不过总会有几条狗会被人多看几眼的不是吗?他们平日里装的乖巧懂事,等到主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再咬上主人一口,只为帮着他另一个主人,我以为我们辰玉坊不会有这种狗,可不巧的是,最近刚被我找出一条。”

戚琊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道: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
常何摊手无奈的摇摇头,随后拍拍手:“不得不说,你装傻充愣的本事真的很高明,不过你要是见到了他就不会还这个样子了。”

常何拍了拍手之后,他的两个下属架着一个伤痕累累的青年走了过来,那人被打的奄奄一息,原本整洁的衣服变得破破烂烂的,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伤痕,看上去狼狈极了。

而那人的目光空洞无光,就像是看不见一样,微微张嘴却也只能说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来,正是那位茶泡的极好的北铰。

戚琊的瞳孔一震,他的脸色并不太好看,冷冷的质问着常何:“常何,你这是做什么!哪怕他不是辰玉坊的人,也容不得你们在这里动用私刑,更何况他还是个残疾人。”

“啧啧啧啧。”常何摊手道,“残疾人?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,你说他是残疾人?怎么不说是他藏的太好了,十多年了,枉五爷这么器重他,可没想到啊,他就是你养的一条狗,你恐怕还不知道吧!早就在他秘密去找你的时候五爷就发现了他的卧底身份。”

戚琊冷冷的看着常何,没有多说一句话:“……”

常何嗤笑一声:“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,反正翻一翻你的房间里有没有密道就知道了,五爷说了,既然他都装了这么多年的瞎子了,不如就真瞎了吧,再加上毒哑了,以后的人生也算是废了吧?”

戚琊再也维持不住平常那得体的表情,咬牙切齿道:“常!何!”

北铰像是听到了戚琊的声音,他睁着已经没有了焦距的眼睛朝戚琊的方向看去,咿咿呀呀的说了几声,那意思就好像是在告诉他快走,可他整个人都被架着,完全没有力气挣脱,只能沦为阶下囚。

常何见戚琊头一次这么狼狈,笑的更加猖狂了:“痛苦吧?这就是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的下场,哦,对了我还有个惊喜要送给你。”

戚琊还想问什么,忽然听到楼下传来“哒哒哒”的脚步声,紧接着,一个对戚琊来说颇为耳熟的声音响起:“打扰了,我听辰玉坊的掌柜说戚琊坊主在此处,便来打扰了。”

戚琊听到这个声音颤抖了一下,他低头看下去,结果看到了夜兰的身影以及她背后的千岩军。

好在在夜兰来之前,常何就让人将北铰带了下去,而他在见到夜兰的时候讨好的说:“夜兰大人来了,我们戚坊主就在这里,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吗?”

夜兰看了一眼常何,又看了看戚琊,公事公办的问:“戚琊坊主,不知道你认识杏杏吗?”

戚琊收敛了一下有些难看的情绪,随后对夜兰道:“自然,她是我们辰玉坊的头牌舞姬,亦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。”

夜兰问:“也就是说她与你关系匪浅?”

戚琊道:“辰玉坊的舞姬与伶人和我关系都不错,我也在专业领域上指点过他们一二,不知道夜兰大人说的关系匪浅指的又是什么?”

夜兰没有回答戚琊这个问题,又道:“前天晚上,你在哪里?”

戚琊如实道:“辰玉坊,那天晚上我有一场表演,一直到凌晨一点才回房休息。”

夜兰说:“凌晨一点之后一直在房间吗?有人能给你证明吗?”

戚琊抿了抿唇握紧了手中的酒瓶,意识到了这件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:“表演完之后一直在房间休息,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办法证明,不过问问那天值班的女侍应该有见到过我。”

夜兰问了问旁边的千岩军,千岩军士兵暗语几句,随后夜兰重新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戚琊:“戚坊主,很抱歉的和你说一声,你现在是一场谋杀案的主要嫌疑人,我们必须把你带回去进行审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