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帝君?”
少女双眉微蹙,抬起一张明净小巧的脸,日光从卷翘的眼睫筛下淡淡的暗影,眼睫扑闪颤动,双颊泛着桃花般的浅晕,小巧的唇微微嘟着,像殷红鲜嫩的花蕊,透着水润的粉意。
宛若一朵霓裳花在眼前缓缓绽放,明艳绚烂,让人不敢逼视。
钟离俯身,手抬起,要落到少女的发丝上时,突然停下,手指蜷握。
“阿离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仿佛怕惊飞了世间最纤细敏感的蝴蝶。
你没听清,走近了一步,微微侧过脸,抬头看他。
“帝君说什么?我没听清。”
你凑的太近,清淡的竹枝香气钻入肺腑,眸光落在他脸上,是清亮亮的信任。
你笃信他不会为难你。
钟离挪开了视线。
璃月崇尚君子雅风,最重礼数,男女纵两情相悦,于正式定亲之前,也不会越过雷池半步。
这是他亲自拟订的礼法。
这世间太多人轻诺寡信,巧言令色,若无契约管束,放纵过后便抽身离去,徒留对方黯然垂泪,苦祈挽留。
伤心者以女子犹甚。
他目睹过太多案卷,白纸黑字,浸透了苦楚,也曾深夜巡视城内,听见坊内凄切地哭声。
他万般斟酌,自诩公正守礼,推崇君子雅风,呼吁克己守礼,定下这桩桩件件,力求把人性幽暗的尖刺束缚在礼法之内,以免伤及他人。
礼法初定,也曾掀起轩然大波,众说纷纭,批驳反对者亦不胜枚举。
他们说,帝君不懂相思。
他们说,帝君万般好,可也不通人情。
他们说,爱是烈火,是奋不顾身,是情难自禁。
钟离确然不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