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拍衣摆,扯正衣服,中原中也看都没看太宰治一眼,径直走到真唯面前,他弯下腰扶住膝盖,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睛,“你现在还想死吗?”
真唯低头避开他的视线,捂着自己的脖子不说话。
于是中原中也干脆蹲下来,又重复了一遍,“你现在还想死吗?”眼神沉静,比起询问更像是在陈述。
他并不是想否定真唯的痛苦,虽然他一无所知,虽然他无法感同身受,但和真唯相处的这段时间,她的迷惘和绝望他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,他只是觉得,在对死亡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去拥抱死亡,死亡绝不会带给她想要的东西。
他清楚她的选择只是一种无路可走的逃避,但她错误地、隔着想象地、就像孩子对着书本中的句子展开想象般地理解着死亡。那绝不是能带给她想要的安宁的解药,那是比绝望更绝望,比痛苦更痛苦,除了丑陋,没有一丝美好的东西。
她不像太宰治那样,在死亡中来来回回,自己也好,身边的人也好,死亡是他们生活的背景,是他们谈笑间吹过脸颊的风,他不能理解太宰治为什么想死,但他清楚真唯绝不是像太宰治一样,对世界本身感到绝望。她只是不懂,她从没真正看到死亡。
所以他把死亡带到了她面前。
然后他赢了。
真唯颤巍巍地摇了摇头,又摇了摇头,一个“我”字刚吐出来就崩溃地哭出了声,“我、我我不想、不想”
“但是、但是我没有办法,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了。”白发的少女抱着膝盖在地上蜷成一团,过于激烈地哭泣使她浑身都在颤抖,“我讨厌这一切,我不想要这样!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”
可能是刚刚差点死掉的经历让她还很害怕,可能是一直以来无从发泄的痛苦让她非常想要倾述,白发的可怜的少女撕心裂肺地,以一种慢慢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都开始慌的态势大哭着。
“等、等下等下!你别哭啊!”中原中也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,围着真唯手足无措,他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太宰治一眼,示意对方赶紧想想办法,然而对方只是叉着手幸灾乐祸,嘴角挂着不关我事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