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竹讲完,悄眼观察起他的神色。
朱祁镇沉吟片刻,道:“趋利避害,人之长情。这个女官无非是胆子小了些,害怕被人报复,倒也算不上有意欺瞒。只是她托你来转交,就不怕你被人报复吗?”
“便是没有她,刘尚寝也未曾想放过绿竹呀。”绿竹微笑,“再者,绿竹有万岁在暗中回护,岂是常人可比?除了绿竹,她实在没有第二个人敢于托付。”
这几句听得他心花怒放,他的回护之心偏帮之意,她全都懂,并且面带微笑,看起来毫不排斥。
“好,既是如此,我听你的,不追问,不追究。”他含笑道。
“谢万岁。”
绿竹掏出绝笔信,双手呈递过去。
朱祁镇接过,打开,凝目细看,眉心不禁越皱越紧,看到最后,啪地将信拍在桌面上,声音里是止不住的怒气:
“她们竟敢合起伙来,这般欺负皇后!”
“看来栽诬陷害却不留痕迹,是刘尚寝的拿手好戏。这次若非万岁在场,只怕绿竹也——”
讲到这里,绿竹轻轻一叹,缓缓垂下眼睫,犹如风中微微颤动的荷花,楚楚动人,我见犹怜。
他情不自禁的覆上她的手背,柔声道:
“你放心,有我在,绝不让你受了委屈。”
她身子微微一颤,犹疑了下,没有急着抽走自己的手。
“奴婢还想求个人情。”
“尽管讲来。”
她趁机抽回了手,站起了身,微微屈膝,郑重行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