尔淳说:“是呀,我还让小林子帮我给他送了一些盘缠,相信他有银子傍身路上会好过一些,只是旅途奔波。等到了家乡,再做点小本生意,也可以养活自己了。人各有志,京城这样的地方不一定适合他那种直性子的人闯荡,我知道孔大人会担心陈大哥,所以特地告知,让你不要太过担心。”
孔武惊喜道:“知道这样的消息真的是太好了,阿爽他现在拿我当仇人一样,我给的银子他不肯要,我真的很担心他未来的生活,没想到小主你已经提前安排妥当,真是我们两兄弟的大恩人。”
尔淳笑道:“说起恩人,是我该谢你们才对,如果不是你们把我带进宫,世道那么乱,天理教徒又在四处抢劫,真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。既然是朋友,大家也别谢来谢去,说什么恩人不恩人的事儿了。”
这时,从孔武怀中中突然掉出一东西,他蹲下身来捡,小心的拍掉上面的浮灰。
尔淳看到之后‘咦’了一声,孔武看向她,尔淳说:“这条丝帕介不介意让我看看?”
孔武平时很宝贝这条手帕,但是要看的人是尔淳当然不会吝啬。
尔淳接过来仔细看了看,也看到了上面的那一首诗。
孔武拿她当自己人,何况尔淳知道他曾经为安倩奶奶奔走的事情,于是便多说了两句,他说:“这是安倩的手帕,我还在宫外的时候,就得到了这块手帕,可见我们之间很有缘分。”
本来安倩出宫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,安倩如果能顺利出宫,他们就能够开花结果。可是自从安倩奶奶死后,似乎她对宫外没什么向往。安倩自己对孔武说过,玉莹小主一天坐不稳这个位子,她就一天不为自己打算,所以有些事情,孔武想急也急不来。
尔淳有些意外地说道:“这是安倩的手帕,这是她告诉你的?”
孔武一愣说道:“那倒不是,说起来至今她还不知道我拥有这条丝帕,是小路子曾经卖安倩的绣功丝帕出宫,被我见到,看到上面绣的花很像,问过小路子,他说这是安倩的手帕。怎么了?有什么不对吗?”
尔淳问:“小路子?”
孔武说:“是如意馆的太监。”
尔淳说道:“怪不得了,我也觉得这不像是宫女用的手帕,原来你没有问过安倩,只是问了一个根本不懂行的太监。”
孔武不解:“为什么这么说?这手帕有什么不同吗?”
尔淳说:“其实冷眼一看可能会觉得没什么特别,不过拿在手中就知道这块丝帕用的不是普通的丝,而是天山进贡来的天蚕丝,天蚕丝又细又轻所以这手帕的重量更加轻薄,顶多只有普通丝帕的一半。”
孔武不解道:“这你就能断定不是安倩所用的?”
尔淳说:“天蚕丝能够成为贡品十分珍贵,如果你拿去紫禁城外的当铺去卖,这小小的一方丝帕起码值几百两银子。你说安倩如果是绣一点丝帕出去变卖赚个辛苦钱,会不会错把这一块价值几百两的宝贝当做便宜货卖出去?如果是哪位主子赏赐给她的,她也应该知道价值。而且上面的提词是改自宋朝严蕊的卜算子,要有能力将原词改成这样,必然是一位精通诗书之人,而宫中有规定,宫女太监们不能识字。再看这首改编之词,‘不爱宫墙柳,似被前缘误……去也无从去,住也如何住。’这分明是一首闺怨诗,其中的意义……有遇人不如意之意。如果只是一个宫女,不会有这样的闺怨,这么深的感触。所以我说这不像出自宫女的手笔,而像是……”
孔武问:“像是什么?”
尔淳说:“像是出自哪位娘娘。”
孔武是一届粗人,哪会注意到那么多细节。他将手帕拿过来,果然觉得轻盈的像不存在一样,几乎没有重量。他一想到之前小路子拿出来卖的安倩的几条手帕,上面确实没有提字,只有绣花,而他单纯的认为两个手帕的绣工很像,就是因为花朵的样子很像。这条手帕确实曾经给他带来过好运,没想到本身还有这么高的价值。他一直以为和安倩是缘分天注定,难道竟然是找错了人?
尔淳说:“怎么了,你很在意吗?其实你们两情相悦,又何必在乎这块丝帕到底是谁的。”
尔淳离开之后,孔武还是觉得有些难以释怀。他珍而重之的将丝帕重新叠好收入怀中。孔武被皇上特指就住在御药房,他来到药房正好听到两个太医在那说:“风流公子就是风流公子,之前孙大人已经被皇后娘娘斥责,不准他给宫里的娘娘们诊脉,竟然还是死性不改,和宫女拉拉扯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