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寅愣住了。
他从未见过纳兰性德这般模样,也不懂纳兰性德的执着。
“即便以后你会因为太子而遭受灾祸,即便会因此与你阿玛生了龃龉,你也此志不改吗?”
曹寅问道。
纳兰性德坚定道:“心若兰兮终不移!”
曹寅突然生出几分羞愧来。
与纳兰性德两相对比,更显出他趋利避害的小人行径来。
“若容高洁,当真叫我无地自容了,”
曹寅自嘲的笑了笑,“也不知从何时起,这世间之事与我而言都变成了利害纠葛,再无年少之时万事从心的磊落和洒脱。”
他突然明白了,为何这两年康熙对他愈发的疏远了。
外面都以为康熙早早叫他与漕盐打交道是对他的器重,可只有他自己明白,这是康熙对他不复年少时的信任亲近,开始将他当成平常的臣下来对待。
“子清,我有一句话,或许不周全,但想与你说一说。”
纳兰性德坦言道,“若你我身份互换,你如今日这般小心周旋,不是坏事。但你并不是我,你是皇上的奶兄弟,该是皇上最信任之人,旁人需要趋利避害,可你却并不需要。你将来之路早定,又何须想那许多?莫不如一心跟着皇上,皇上总不会叫你委屈。”
纳兰性德的话点醒了曹寅,他回想起自己这两年来的所作所为,不由得冒出冷汗来。
是啊,他这么费心周旋在各方之间,图个什么?
难道他一个包衣出身的奴才,还能封侯拜相吗?
他将来,就是皇上的钱袋子,他只要忠于皇上,帮皇上管好织造,便是一生无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