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性难移,贪婪的他永远无法斩除三尸。

这是没有办法的事,在这次意外过后,在情感重新复苏的时候,他接受了现实。

但他没有想到,他的无可奈何、无可救药,会换来这样的结局。

通天已死,他所贪求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。

他像是一间破了窗户的屋子,任由风吹雨打,破破烂烂,空空荡荡。

大雪纷纷,扑灭了由愤怒、嫉妒、怨恨、贪婪烧成的大火,他从里到外都冻透了。

他有些迷茫地背着通天走在人间,不知道该去哪里,又该带着他做什么,在这一路中,似乎有人试图陪伴他,唤醒他,可是他什么也听不见了。

他踏着步子,像个普通的凡人那样徒步走了千万里,走到鞋子都磨破了,才停下步子,抬头一望,竟然是冷寂的昆仑山。

昆仑山啊……

他感慨一声,却忘了自己为什么那么执着回到这里了。

他背着通天在冰雪天里发僵的躯壳往山上走,一步、一步又一步,每一步都很慢,仿佛通天当年叛离师门下山时艰难地踏出的每一步,他走了好久,终于走到了山口。

不远处偌大的紫霄宫漂浮在空中,被东昆仑的群山环抱,万年不变。

冷寂的昆仑山这时忽然传来少年的笑闹声,有个不看路的小家伙撞了他一下,然后跑到他前面,很没有礼貌,也不晓得跟他道歉,转过身,笑容灿烂,朝他打招呼。

“玉清,”他喊,“你腿瘸了?走这么慢?”

那是年少时的通天,上清。

天尊冻得发僵的脸开始慢慢松动,他张了张嘴,本能地想要回应,不想有人先自己一步回应了他。

“闭嘴,”他身后出现了年少时的自己,“吵死了。”

上清笑嘻嘻地哥俩好地勾住他的肩膀,说:“负荆请罪,不说别的,态度必须端正,走慢可不好。”

玉清翻了个白眼:“随便你吧。”

他们没有去惩戒室而去了鸿钧平时为他们授课的地方,两个人齐齐跪在偌大的教室里,太清唉声叹气,无可奈何,几乎哀求道,下一次能不能不要再闯祸了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