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白兔很快就不再怕阿飞,当他进去做饭时,它就欢快地在阿飞脚边打转,用柔软的皮毛蹭他。
母亲很少拥抱阿飞,她总认为,若想锻炼出坚强的意志,就该摒弃那些无谓的、会导致软弱的举动。
那只小白兔,成了为数不多的,阿飞可以接触到的,来自活物的安慰。
阿飞愈发喜欢它,为它取名叫小白,经常借故到厨房里陪伴它。出去打猎时,遇到眼睛湿漉漉的猎物,他总会想起小白,也就经常会空着手回家。
春暖花开,村里的猎人收成愈来愈好,阿飞却开始饿肚子。
有一天夜里,许是厨房灶台的余温太过舒适,阿飞抱着小白睡着了,母亲等得心急,竟撑着病体出来找他,然后,在厨房里发现了阿飞与小白。
阿飞拼命地祈求母亲,保证会送小白回山林中,甚至急出了眼泪。
这眼泪,却导致了小白最终的结局,母亲决不允许一手培养出来的儿子,会为一只野兔子流泪。
她重新点燃灶炉,将小白丢了进去。
那之后,阿飞打的猎物愈来愈多了,他抓的最多的,就是兔子!
他学会不再看猎物的眼睛,让自己变成一把冷冰冰的猎刀。
直到李大哥、东方嫂嫂的出现,他们又开始鼓励他养小动物,甚至帮他养过一只小鹿。
后来,他们回到太原,又有了林姑姑、铁大叔,阿飞不再缺乏拥抱与安慰,那只小兔子也似乎渐渐被淡忘了。
漂流还在继续,一个急促的转弯,阿飞护住白衣人头脸的手,被轻而柔地触了下手心,湿热的气息轻而细地吹拂在他手掌上。
就像十年前,窝在他怀里的那只小兔子,细细的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