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不是因为害怕,这世间能让他感受到害怕的事,只怕还不存在。

他只是心惊,心惊于自己方才剧烈的心跳。

作为马夫老饼的儿子,他从来不是被珍视的对象。

他的父亲家暴、酗酒、好赌,小白自记事起,就处在挨打、受骂、常年伤痛的阴影里。

成年后,他得到了重视与尊重,不过是因为他展现出了非凡的能力。

他也从来没有渴求过珍视,他只会珍视别人,以守护别人为毕生使命。

如今,在这个陌生的时空,却有人在珍视和守护他,如何能不心惊?

他完全不习惯这样!就像大漠的风沙,突然陷入了江南的水乡。

阿飞跳上甲板,腰间的伤痛让他趔趄了一下。

只听有人笑道:“看来,咱们还是有伤员的!”

阿飞抬起头。

王怜花一袭红衣,飘然若仙地立在那黑船的断栏上。

沈浪白衣飘飘,单手拎小鸡一般,抓着一个黄毛络腮胡男人,正微笑着看他。

两船相距丈余,阿飞犹豫了下,轻功一向不是他的强项。

沈浪看穿了他的心思,朗声笑道:“此地已在掌控之中,你守好咱们的船即可!”

看见阿飞郑重点头,沈浪拎着那络腮胡男人回身,对着船上被绑成一串的船员道:“你们是从哪里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