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近南叹了口气,拿起桶壁上的布巾,轻推他的肩膀道:“转过去,让大哥给你擦背!”

玄烨仰头,见他始终垂眸,铁了心不给对视的机会,只能无奈转身。

湿布巾轻柔又不乏力度,玄烨忽然道:“不用白费劲儿了,这终究是别人的身躯,擦洗得再干净又有何用?”

他独自生了会闷气,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,又道:“你若心中还有情意,明日到紫禁城来,咱们当面彻底做个了断!”

陈近南轻声道:“我已经向那位段公子打听过,慕容家的燕子坞隐秘安静,且有个还施水阁,里面收藏天下武功秘籍。你如今身子渐复,我送你过去,安心隐居修炼一段,想来足可在江湖中自保。”

他绞干布巾,为玄烨擦拭湿发:“至于回到大清之后,咱们立场有别,也不必相见了!”

玄烨大声道:“你们反清复明,难道不是为了让汉人过上好日子吗?”

“呆在我的身边,监督我善待汉人百姓,岂不更简便?”

他握紧拳头,用力砸起一片水花:“为何还要挑起战端,让天下百姓都没有好日子过?!”

陈近南面上湿漉漉的,也许是溅上的水花,他任凭它们一滴滴落下:“我有我的苦衷,不必再谈!”

一室静寂,只有淅沥沥的水声。

玄烨洗干净,赤条条地走了出去,径直坐在桌边喝茶。

眼见陈近南要把浴桶端出去,他不由得冷笑道:“你为何不在屋里洗?这两具身躯的正主,本就是一对爱侣,他们还有什么不能彼此坦诚的?”

陈近南并不答言,端着浴桶出去,把院门锁上,就着残水洗了澡,又把两人的衣服洗干净晾上。

这户人家虽还算殷实,也不过只有一间卧室,陈近南看了一圈,干脆在柴房里找了块空地,铺上干草,就地躺下休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