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病着,自然容易困睡。当然,还因为他已完全信任了他。

许是因为生病和放松,苗人凤脸上失去了一贯的威严,长眉微蹙,微微上挑的凤眼,在水汽蒸染下,眼尾泛红,睫毛上挂着一滴欲坠不坠的水珠。

胡斐忽然一惊,他的手指不知何时已伸了过去,轻轻接住了那滴水珠。

他忙收回手,从柜中拿出一张新床单,搭在肩膀上,弯腰抄入水中人的肩背和膝窝,将他整个抱了出来。

还未来得及拉床单裹人,两根修长细瘦的手指已掐住了胡斐的喉头。

凤眼冷冽,在触及胡斐面容时又瞬间放软,苗人凤有些尴尬地道:“对不住,我睡迷糊了。”

他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处境,湿淋淋、赤条条地挂在“胡一刀”的臂弯里,两条长腿还勾在浴桶沿上。

他的脸红了,不自在地转过头去,忽而想起一个已逾经年的梦。

在胡氏夫妇死去多年之后,在认识南兰多年以前,他曾做过的一个隐蔽的难以与人言说的绮梦。

梦来得恍惚,去得迅疾,还未想明白,就已了无痕,只留下一幅脸红心热的僵硬模样。

胡斐也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,忙拉搭在肩头的床单去裹。

触手湿滑柔软,他不小心摸到了苗人凤身上最柔软的地方,惊慌之下还张开五指抓握了一把。

苗人凤瑟缩了一下,自己扯了床单裹了,哑声道:“把我放到床上去吧!”

胡斐慌忙道:“是!”

他慌慌张张地切回了小辈身份,手足无措地走到床边,才发现竟忘了换下湿被,只得又抱着人转过来。